仿佛像是有了默契一般,在谢飞举手示意队伍停下来的同时,对面那人也举起了右手。
双方的骑兵们都停了下来,纷纷调转马头迎向了对方,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主帅,那些曾经参加过摩擦的双方骑兵们更是以为又一次常见的小冲突就要开始了。
只见对面那人端坐马上,没有披甲的材显得极为高大,忽然见他抬起手示意了一下部众,随即一个人越阵而出,缓缓地走了过来。
谢飞见状也示意了一下迎了上,两人很快在阵中相遇。
“晋阳侯?”
“温侯?”
“那击落我头盔的可是足下?”
“那打碎我肩甲的可是将军?”
两人相视着哈哈大笑,谢飞惊讶地发现,竟然与吕布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吕布今闲来无事,随意出来看看儿郎们如何行事,不意遇到了君侯,真是一件幸事,君侯何往?”
“与温侯一样,也是随意出来走走,却不想遇到了君侯,真是三生有幸。”
吕布英俊的面庞一脸的和善,谢飞也是满脸的笑容,一点也不像是对手相遇,倒像是老友重逢一般。
两边的骑兵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不管明天怎么样,至少眼前这一仗估计是打不成了,多活一天总不是一件坏事。
“已至晌午,君侯何不下马与吕布共饮?听闻华夏军骑兵的马包里都藏有啤酒罐头,君侯不会不知吧?”
吕布一脸微笑地提出了建议,谢飞听了也是笑着点头同意,既然吕布显得如此大度,谢飞自然也是不甘落后,命人拿了些啤酒和罐头过来。
吕布也命人拿过了干粮,却是一些干、熏、胡饼之类,谢飞不由得赞道:“温侯的骑兵,所带的军粮竟然如此丰盛,真是令谢飞叹服。”
“君侯说笑了,实不相瞒这乃是因我前来所以备了这些,平里士卒们有胡饼便兴奋无比了,大多数时候不过就是拿水泡些粟米充饥而已。”吕布一脸歉意地笑着,随手拿起一条干递给了谢飞,“听闻君侯也是并州出,不知君侯是哪里人氏?”
谢飞听了心中有些错愕,自己一直都说是并州人氏,却从未有人问过自己的具体出,就连夫人们都不曾相问,没想到吕布一见面便问了这个问题。
也就在一瞬间,谢飞想起了一个地方,那个后世不过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我乃朔方郡人氏,临河县石兰计,不知温侯可知否?”
吕布听了却是睁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谢飞:
“石兰计?我自幼便在那一代生活,朔方、五原人烟稀少,整个朔方郡不过七千人口,可以说各个村寨没有我不知道的,这石兰计是何所在?是在山何处?”
谢飞顿时觉得有些头大,心中暗恨这年头人口太少,随便遇个人便要穿帮,区区七千人中出了自己这么一个人物,有心人一打听不穿帮才怪。
唉!当时要是说自己冀州人就好了,好几百万人中去哪打听啊。
然而吕布已经问了,却是不能不答,只能硬着头皮死扛到底:
“我自幼随家人西去,家人只说是石兰计,至于到底是何所在我就不知了,只是记得那里山上有个缺口,当地人称作狼山口……”
“狼山口?哈哈哈!我知君侯是哪里人了,若非并州人氏,知道这个所在的的确不多,狼山口下只有一个村庄所在,乃是赵时李牧屯兵之所。”
“嘿嘿嘿!”谢飞也跟着掩饰般地笑了起来,“幼时便离来了此地,除了那个山口,真是什么也记不得了。”
吕布却是颇为理解地笑了笑,脸色也多了一丝忧伤,过了一阵子才轻轻叹了口气:
“你我故乡乃是苦寒之地,胡汉混杂不说,产出也是颇为贫瘠,百姓们都是东奔西走找个活命的营生。”说到这又停顿了一下,好像刚刚想起来一样看着谢飞,“对了,君侯的故乡乃是高阙。”
“多谢温侯说与谢飞,若不是遇到温侯,谢飞还一直不知故乡是个什么名字。”见吕布说得真诚,谢飞也连忙称谢,这下子以后有人问起,也能有个具体的地方应付了。
两人举杯对饮了一阵,吕布的目光盯着谢飞弯刀言又止,谢飞看得心中明白,心中顿时有些踌躇起来。
高顺万金买刀之事早已传遍了天下,吕布怎么可能不知,一看就是想观赏一下自己的弯刀了,不知道该不该给他看。
吕布可是出了名的猛人,若是他弯刀在手有意对付赤手空拳的自己,那可就算交待在这了。
谢飞正踌躇间,却见吕布伸手解下自己的弯刀,手握刀鞘将刀柄递了过来:“吕布有心看看君侯弯刀,又恐君侯生疑,你我且交换来看如何?”
谢飞见吕布如此豪爽,竟然敢把刀直接递了过来,真是艺高人胆大,暗思自己可没有这胆量,便也不去客装大,于是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解下弯刀递给了吕布,顺手也接过了吕布弯刀。
“好刀!”吕布抽刀在手,不由得开口赞叹,“当高顺买刀,耗尽了我的军饷,后来见到那刀时方知就是万金也是值得!”
吕布又赞叹了一阵,有些不舍地还刀入鞘,见谢飞却是握刀坐着不动,不有些好奇:
“君侯为何不看我这弯刀?”说完又有些解嘲地笑了笑,“我这刀购自晋阳,想必君侯也是不以为意了。”
吕布说着将谢飞的弯刀递回,接过自己的弯刀系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