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远这边自知闻宇双铜锤重达四十公斤,若是真被锤到,内脏定会重伤,所以自己只能在躲避铜锤攻击同时,再借机发起攻击,万不可正面接招。
沐远提剑刺向闻宇左肩,闻宇连双铜锤也未举起用来防御,仅左脚向后挪步,一个侧身便躲过了沐远的攻击。沐远见闻宇仅是避闪,毫无出击的意思,紧接向闻宇右脚刺去。
闻宇方才侧身,此时身形并不稳,手握双铜锤在身前一挡,停住了沐远的青铜剑。
沐远手中一顿,看闻宇正在调整铜锤和青铜剑的接触位置,料想闻宇很可能借自己向下压的力量和铜锤上举的力量,将自己的剑推向一旁,化解自己的剑势。比力量,自己是比不过闻宇的,沐远赶紧在闻宇举起铜锤之前将剑抽了回来。
此击不成,沐远决定借闻宇出击时防守的破绽,进行攻击。
闻宇这边接下沐远一击,感觉这小子身板不算壮实,但是力道还是不小,身法也还算看得过去,也稍稍收起轻视之意,提起铜锤,向沐远头顶劈了过去。
沐远只觉面门一阵劲风,赶紧身子向后仰去,躲过铜锤,然后身形向左一扭,左手出掌用力打向闻宇出锤的右臂,化去了闻宇向下的力道。趁闻宇调整重心之际,沐远小跑几步,踏上殿内柱壁,凌空持剑,将自己全身重量劈向闻宇。闻宇并未躲闪,交叉双铜锤,稳稳接下沐远这一击。双脚蹬地,大喊一声,将上方的沐远推了出去。沐远在空中调整重心,稳稳落地,再次持剑向闻宇攻了过来。
两人你来我往,打的酣畅,看上去沐远身形灵巧,处处先机,实际上闻宇防守固若金汤,沐远并未占的优势。反倒是沐远数十回合下来体力耗损不少,而闻宇不紧不慢,看不全其实力。
闻宇看额头沐远已有些汗意,心想此人也不过如此,右手握紧铜锤向闻宇腰间挥去。闻宇本来心想不管沐远如何避闪,自己提起精神奋力出锤给其最后一击。
可没想到沐远后退一步,纵身一跳,脚尖踏上铜锤,借力一跃,在空中一个翻身,举剑刺向闻宇后背。
闻宇直感背心发凉,迅速侧身,双脚步伐轻盈,几个转身便已在沐远攻击范围之外。沐远见闻宇此招出手矫捷,深知此前与自己过招闻宇未使出全力,一个晃神,未来得及收住力道,青铜剑直刺入地面石板。
自知全然不是闻宇对手,待身形站稳,沐远拔出青铜剑,双手抱拳,向闻宇行礼,
“闻将军果然,天生神力,一双铜锤竟也能使的虎虎生风。沐远实在佩服。”
闻玉泽松开抓住衣角的双手,长舒口气,还好无事。虽心中明知哥哥难逢敌手,但是难免却有些失望。怀着矛盾复杂的心情,闻玉泽望向了沐远,没想到行礼后抬首,闻玉泽在他眼中没有看到没有忌惮、愤怒、不甘,有的竟是坦荡和欣赏。
在狄戎见惯了尔虞我诈,口蜜腹剑的群臣和将士,闻玉泽只觉得沐远此刻的笑容格外的耀眼,让自己不觉被深深吸引。一时间殿内的宾客、喧闹声都消失不见,周围能看见的就只剩下自己和沐远,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忽听有人呼唤“夫人,夫人。”闻玉泽还在疑惑谁是夫人,猛的睁眼,看见的却是贴身侍女。是了,自己已经嫁与远君多年,而此时远君还蒙受不白之冤。闻玉泽从软榻上坐起身,感觉里衣已被汗湿透。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天色已黑,屋内已掌了灯。
灯火有些亮眼,侍女看到闻玉泽用手遮了遮眼,赶紧将软榻旁的烛灯拿远了些。
“可是宫中有了回信?”
“夫人,这是淑妃娘娘给您的。”侍女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手绢,可以看到有墨迹透了出来。
闻玉泽急忙打开绢帕,让侍女将烛灯拿近了一些。闻玉泽匆匆读罢,双手仍僵持着绢帕久久未放下,不觉眼泪滴落,晕开了墨迹。
是啊,自先皇后逝世后,皇上鲜少驾临淑妃娘娘宫内,如今此事娘娘也是有心无力。况且淑妃娘娘信中提到,皇上听闻此事也大为震惊,虽也不信远君会杀良冒功,可商盟会长之书言之凿凿,又有众多百姓亲眼见证,只得下旨待远君回都后彻查此事。记得皇上与沐远年少交好,多年君臣情分,如今只盼望皇上能救远君了。
闻玉泽不禁从怀中拿出手绢轻拭泪痕,忽的瞥见梳妆台上的铜镜。镜中这个双眼红肿,脸颊发白,钗乱发散的人,哪里还是往日的自己,远君回来,自己如何拿如此模样面对他。
闻玉泽赶紧吩咐侍女,替自己梳妆,忽想到天色已黑,赶紧吩咐侍女准备晚膳,再将清陌、清歌叫到自己放中。
“夫人,小姐、少爷一直在院内偏房等您醒来,奴婢这就去叫他们。”
闻玉泽忽觉自己对不起这双儿女,只顾自己悲伤,全然忘记他们此时定当六神无主,而自己竟全然未顾及他们心境。
“娘亲!娘亲可有好些,刚刚吓死清陌了。”沐清陌一路小跑从偏房跨进温玉泽房内,扑进温玉泽怀中,肩头还止不住的抽泣着。沐清歌虽慢了几步,但也是满脸泪痕,冲进温玉泽怀里。
“娘亲没事,只是有些中暑。”闻玉泽抱着两姐弟,不住用手摸着他们的头,安抚着他们。
“娘亲,爹爹可怎么办啊。”
“清歌、清陌莫怕,爹爹品行端正,定会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