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哪里是家,我的兄弟们都在这里,这里就是家。王民,你回去吧,告诉千将大人,就说木獬军百人,于周历584年换防至此,四年来经历战事一十八次,获西戎首级六百一十三颗,斩杀掉落悬崖无法获得首级者不计其数,木獬军全军一百零八人于周历588年腊月初八全军尽殁。”说罢又慢吞吞走了回去,与之一起的兵士们也跟着进了屋子。
这叫王民的传令兵士眼见安旭之等人进去,便带着哭腔喊道:“安百将,非是千将大人不发援军,而是,而是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安百将,我知道你舍不得死去的兄弟们,可你想过还有活着的兄弟们呐,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兄弟们想想呐。”说罢,竟然真的哭泣起来。
“王民,去吧,我不怪你,你也知道的,我们离开了木獬关又怎能如何,死在他们手里倒不如和兄弟们死在一起的好。”说完后任凭王民如何哭诉,呼喊,关内的屋里再也没有传出只言片语。
高云策、梁青书、魏元琦等人看到这番情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打仗死人虽说残酷,但也是必然的事情,当兵戍边的人都早有觉悟,这木獬关的守军是什么毛病,看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但他们对一同守关的同袍倒是有一份真情谊,听之也令人感动。
此时此刻的情景正应了大秦的军曲《无衣》所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樗里骅走上前去,对王民说道:“这位兵士,你且回去复命,就说我已与安百将办理好交接,这就驻防木獬关了,安百将那里,容我再与他开导便是。”
王民感激的看了看樗里骅,单膝跪地拱手道:“多谢樗里百将,安百将和弟兄们受了那么多苦,烦劳樗里百将多多照顾,王民给您磕头了。”说罢啪啪啪磕了三个响头。
樗里骅看到王民要对自己磕头,便侧让一步,将王民前方让给了木獬关内。
王民磕罢头,便急匆匆回玉宵关复命。
这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樗里骅低头沉吟片刻,对柳说道,“今夜先不进关了,就在关外休息。你命人到关前生火造饭,做一些米汤流食,加些肉糜。”
柳看看樗里骅,又看看漆黑的关内,大声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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