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述完毕后,这个幕僚猛地一掌,狠狠打在脸上,直接把自己牙齿打掉了几个。
这表示他对皇帝陛下的忠诚,哪怕是复述这些话,也不能原谅自己的不敬。
听完这个幕僚的话,太守尉迟端如同被雷击一般。
瞬间,他完全魂飞魄散。
刚才的神气和挣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整个人都失去了所有反应。
他大口地喘息着,如同脱离水的鱼一般,全身都麻木了,仿佛没有了感觉。
足足好一会儿后,尉迟端拼命磕头道:“总督大人明鉴,总督大人明鉴啊……这一定是阴谋,一定是冤枉的,我儿尉迟彦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说出如此丧心病狂之话啊。而且,我儿尉迟彦虽然不算聪明绝顶,但也不至于昏聩到这个地步啊。”
别说尉迟端震惊了,在场所有官员也震惊了。
你尉迟彦好歹是进士啊,而且还是堂堂县令,这里面的厉害难道还不知道吗?不管你心中怎么想的,但是怎么能够说出口啊?但凡有点政治觉悟的人,都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你应该知道这句话一出,就是要诛杀九族的啊。
总督王其昌冷声道:“宴会当场有一百多人作证,他们都听见了,你儿子尉迟彦不止说了一遍,而且是三四遍,还是长篇大论,完全是他心中所想,他说的那些话荒唐之极,都没有人敢复述。如此诋毁圣明的皇帝陛下,简直丧心病狂。”
“不可能,不可能的……”尉迟端不断颤抖道。
“尉迟端,你是三品的江州太守,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我敢扒掉你的官服吗?我敢摘掉你的官帽吗?”王其昌寒声道。
此时,尉迟端才真正确定,这一切不是有人栽赃陷害,这可怕的一幕真的发生了。
他头脑一阵阵昏眩,四肢没有任何温度,甚至有一种要屎尿齐出的感觉。
作为三品的大太守,他当然清楚地知道,这里面的后果会有严重。
他全家要死绝的,甚至五代之内的所有成员,全部都要死绝。
他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完全沙哑了,说不出半个字。
“呃……呃……”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声音。
尉迟端眼睛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
尉迟端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总督府的最高处,旁边只有王其昌总督一个人。
尉迟端完全站不住了,还要被人架着才能站稳,而且衣裤已经全部换过了,甚至还洗过澡了。
因为刚才昏死的瞬间,他全身shī_jìn了。
无边无际的恐惧,笼罩了他全身,使得他的大脑都无法思考了。
“尉迟端,官场上有一句俗话,叫作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总督王其昌道:“你和我都在江州,所以算得上是三生做恶吧!”
尉迟端浑身瘫软,嘴巴完全说不出半个字了。
“一直以来,你我虽然谈不上和睦,但同为二皇子一党,我也算给你面子的吧。”王其昌嘶吼道:“我王其昌和你有杀父之仇咩?还是有夺妻之恨啊?你要这样害我,你要这样害我?”
吼完之后,总督王其昌的眼睛都通红了。
“你尉迟端要找死,你自己去悬梁自尽啊,为何要拖我下水啊?为何要拖整个江州下水啊?你知道你会害死多少人吗?你知道你会牵连多少人吗?刚才在大堂上,有多少同僚想要将你扒皮抽筋吗?有多少人恨不得吃你的肉,剥你的皮吗?”
“我艹你十八代祖宗,我艹你十八代祖宗!”
总督王其昌拼命咆哮着,脸色都白了。
此时,尉迟端也明白了,总督王其昌虽然和他有小小矛盾,但绝对绝对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害他的。
因为这件事情爆了之后,死的不仅仅是他尉迟端全家,总督王其昌,还有整个江州的官员都会被牵连的。
“总督大人,我冤枉啊,我冤枉啊……”尉迟端挣扎着跪在地上。
王其昌颤抖道:“你那个儿子,脑子进水的吗?有什么话憋在心中不行吗?要不然在被窝里面对他婆娘说也行啊,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呢?喝醉酒憋不住,为何要喝酒?你为何要让他来江州?你为何要让他中进士?你当时为何不把他弄到墙上啊?”
尉迟端哭泣道:“总督大人,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啊。”
然后,尉迟端磕头道:“总督大人,救命啊,救命啊……”
总督王其昌苦笑道:“尉迟端,你是第一天做官吗?就眼前这个局面,你还想要活命?天下谁能救你啊?林相都救不了你了。”
“你看到了吗?”王其昌道。
尉迟端朝着总督府广场望去,一支支军队集结。
整整三万人!
不但江州折冲府驻军倾巢而出,总督府的卫队,江州所有衙役,沧浪行省提督衙门驻军。
全部倾巢而出了。
“尉迟端啊,你这是谋反大罪,这几万大军是去平叛的,去抓捕你全族,抓捕你妻子全族,抓捕你儿媳全族,抓捕你小妾全族,抓捕你老师全族,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全部都要被抓捕。”
“我不愿意这样的,我真的不愿意大开杀戒,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这样做,我不株连你的九族,皇帝陛下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