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碎风看着那女扮男装的人良久,直到旁边一个下属出声才回了神。
“殿下,这两个细作要如何处置?”
“细作?”端木碎风笑着重复一声,那笑意却有些不怀好意。
“谁说这两人是细作了,他们可是本王的贵客。”端木碎风嘴角笑意一收,意味不明地盯着水依画,缓缓地说出这么一句。
那士兵头头吃惊地愣了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朝那几个把枪头指着两人的士兵们吼道:“耳聋了么,这两人是殿下的贵客,还不好生送过来!”
于是,水依画和北堂洌被下人“友好”地请了过去。
水依画在慢慢走过去的同时,心思几转,想不通这端木碎风要干什么。既然当着众人的面称呼他们为贵客,暂时应该不会为难他们。但是这变态笑起来真令人发憷。
如果要给一个评价的话,水依画觉得一个词最适合不过:睚眦必报。
端木碎风走到她跟前,围着她走了一圈,笑问:“白衣画的妹妹?”
水依画故作吃惊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穿着男装!”水依画才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穿成这样,在一开始她就做好了各种防备,真要是运气不好遇上端木碎风了,这人也肯定认不出现在的她来。没有做任何乔装的她要么被当成面容清俊的小少年,眼神好的顶多瞧出她是个女子。
“就你这乔装技术,也太差了些。”端木碎风鄙视道。奚落了一句后,目光转到了北堂洌身上,颇有些敌意地问,“这又是何人,别告诉本王,这是你的令一个大哥,也是白衣画的兄弟。”
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堂洌朝他客气地一抱拳,回道:“在下北堂洌,乃是白姑娘的结拜大哥。”
水依画在心里偷偷竖了竖大拇指,北堂洌的学习能力绝对是一流的,这话里半分漏洞都没有。
“哦?这样啊,既然两位都是白衣画的亲朋好友,那么便是本王的贵客了。”
不知为何,水依画听完这句话后,心里一紧。
又听他继续道:“你们好不容易来东耀国一趟,本王一定要尽尽地主之谊。”
不等水依画和北堂洌反应,端木碎风已经自顾自地叫下人送来两匹马,朝两人道:“现在没法子找来两顶软轿,便委屈你们同本王一样骑马了。”
“殿下,我跟结拜大哥还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再来叨扰殿下。”水依画偷偷瞅他两眼,斟酌着着语言道。
端木碎风淡淡扫她一眼,无害地轻笑一声,“什么要事留到明日再说,本王也不过是看在衣画兄的面子上才拂照一二,怎么,这个面子都不给本王么?”
水依画被堵得无话可说,相信你才是白痴呢。这死变态明明就记着当初的仇。
“按殿下的意思,明日我们便可自行离开么?”水依画问。心里想着,这端木碎风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端木碎风却出乎意料地回道:“这是当然。”
水依画想了一路也没猜着端木碎风的目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既然端木碎风在众人眼里的形象便是礼贤下士的开明之主,那么她和北堂洌不太可能被这人下暗手,毕竟众人都知道他们被端木碎风“请”到火麒王府做客了。
也不知这端木碎风是刻意还是别的,水依画所住的客房居然跟上次住的是一间,而北堂洌则被分到了原本该是贺绝宣所在的客房里。
水依画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哪料端木碎风却先一步开口了,那目光若有似无地在水依画身上扫过,淡淡道:“你兄长曾经就住在这儿,这里面的东西本王一件都没动过,就等着有一天他能主动回来。”
水依画讪笑两声,“兄长也曾对我说过他和王爷您的事儿,对于兄长的无礼,我待他悔过。”
端木碎风像是来了兴趣,笑问,“哦?你兄长是怎么说的?”
“兄长说他为了解掉嫂子身上的蛊毒,先是夜探火麒王府,后又以门客身份投靠王爷您,一开始只是想着找到解蛊方法,可是没想到兄长与王爷相处几日后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王爷您就是我兄长的知己。兄长他现在也悔恨不已,当初应该跟王爷坦白,如此一来就不会有后面的误会了……”水依画滔滔不绝地编着。
端木碎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诡异,听了半响,好奇地问,“你们白家究竟有多少兄弟姊妹?本王记得,上次那个青衣小子也是白兄的小弟。”
“呵呵,王爷可误会我兄长了,兄长就我一个亲妹妹,隔壁那个是我和兄长一起结拜的大哥,上回跟兄长一起冒犯王爷的青衣小子则是兄长下山后另外结识的,我不太清楚。”水依画笑得无比真诚。
“原来如此。”端木碎风点了点头,盯着她看了片刻才缓缓道:“白姑娘和那位北堂公子就在本王的府中好好歇着吧,本王就不打搅了。”
见人马上准备离开,水依画忙问了一句,“王爷稍等。”
端木碎风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兄长对曾经欺瞒王爷一事悔悟不已,那么王爷呢,是不是已经原谅了兄长?”水依画盯着他问。
端木碎风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开门离去。
就这么走了?端木碎风是什么意思?确定人走远了,水依画才毫无形象地躺回了软床上,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不科学啊,这端木碎风究竟在打什么算盘,难道就这么放了仇敌的妹妹和朋友?
夜半无人的时候,隔壁的北堂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