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青诺布被头顶上方正正挂在天空中间的阳光所猛然清醒,一猛子坐起来,本来是刚刚睡醒的头脑,却被这诡异的太阳惊得无比清明。
他惊讶的发现现在已是日上三竿,他竟然一觉就已经睡到了中午!
仁青诺布赶忙拍了拍脑门,从毡子里面钻出来。他的侍从婆郎还在睡得地方旁边靠在岩石上睡得香甜。
仁青诺布站起身后,环顾四周,却见得这里竟然只剩下了他和婆郎两个人。
昨天和他们一同前来的他大哥的亲信噶当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而同噶当一起消失的,还有跟随而来的三批马,还有他和婆郎身上背着的包袱行囊
一个残酷的真相摆在了他的面前:噶当一个人带着所有的行李逃跑了!
没有给他们留下马匹,也没有留下任何事物和水,带着所有的东西,跑了。
仁青诺布的两个拳头握得死紧,他就不应该相信噶当的,他就不应该相信大哥的。他真是蠢货,蠢货!
“砰”地一群打在了身后的山体上面,仁青诺布的力气很大,竟然震得从山壁上面滑落下来了几块小雪块,簌簌的从山上面滚下来。
最终掉落在了仁青诺布的衣袖上,变成一片散开的雪白。
看着掉落的雪块,有点发怔。
现在不是下雪的季节,这山上面堆积的雪全部都是往年累积下来的,何其坚硬,尤其是外层,基本上已经变成了冰雪层,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就被他一个拳头的震荡给震下来雪来?
仁青诺布心底预感不妙。那噶当要是害他们,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就带走马匹、拿走食物和水就完事的,这样只是会让他们感到饥饿,感到辛劳。距离来时的分岔路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等他们回到了主道上就还是会被救助的。
到底是什么危机?
几巴掌将衣袖上面的从山体上掉落的积雪给拍掉,拍着拍着,仁青诺布突然全身一僵。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赶忙在这条不算宽敞的道路前后来来回回的跑着,最终,他发现了噶当所给他的最大的陷阱!那就是——
雪崩!
几乎每隔一长段的距离,便会有一堆有的已经燃尽,但是有的还在燃烧着点点星火的火堆,很明显这是烧了一晚上的,有些火堆里面还残留着温度,可以证明这些火堆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还在燃烧。
为什么要架起这些火堆?
仁青诺布惊恐的抬起头往头顶上看。
昨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头顶上面延伸出来的山体上还有着尖尖长长的冰凌,所以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特意选择了靠近道路边上,可以躲避冰凌掉落的地方安睡。但是他们几个知道,这些常年累积才形成的冰凌,根本不会轻易的掉落下来,除非遇到巨大的震动和上升的温度。
而今天这么抬头一看,昨天还是牢固不可摧的尖长冰凌,基本上已经全部都变成了细小宛若一把把小匕首的模样,看起来相当具有威胁力,让人毛骨悚然!
那些燃烧了有一晚上的火堆将这片被积雪所笼罩的道路空间里的温度异常升高,他们产生的烟气不仅将上面的积雪熏得乌黑,而且还带着暖和的热量将上面的积雪变得松软。
发现到这一危机的仁青诺布不由得退后几步,而且现在已经到了正午,虽然天气转凉,但是正午时分太阳所带来的温度还是最高的,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一条宽阔大河上面的一层薄冰之上,随时都有破冰落水的危机!
不行,要赶快离开这里。
仁青诺布赶忙去将还在熟睡的婆郎给拍醒,离开这种危险的地方即使是骑着马都还要再走一天的光阴,他们用走的根本逃离不开这里。
仁青诺布只能在心底祈祷着上苍,祈祷着各处神灵,祈祷着雪山神女,让这千百年来所累积下来的积雪不要轻易的崩塌,至少,至少也要等他走出去。
“婆郎,快醒醒,婆郎?”(婆郎听不懂你说啥。)
仁青诺布椅着婆郎的身子,但是婆郎却没有清醒的迹象。
愤恨的一咬牙,看来昨天晚上噶当肯定是对他们俩做了什么手脚,要不然他们不可能睡得这么死!婆郎的身子骨比他差,如果是中了什么毒药mí_yào的,肯定难以自行清醒。
叫不醒婆郎,仁青诺布急得脑门上面都在冒汗。他不可能背上婆郎一起走,那样的话他也走不了远,到时候两个人也要一起丧命。可是要他抛弃婆郎,那也是不可能的,虽然婆郎跟着他还没有一年的时间,但是仁青诺布的性格让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无情无义的事。
突然,脑子里面灵机一动。
仁青诺布到了山体边上,将刚才从上面掉落下来的积雪全部给收集起来,用袍子兜着。带着一兜子的积雪回到婆郎的身边。
“婆郎,你赶快醒来吧!”
说完,便是将一兜子的积雪给全部的扣在了婆郎的脸上,完后还用两只手牢牢实实的在积雪上面拍打着,让雪块和婆郎的脸蛋进行亲密的接触。
同时,仁青诺布还很是小心翼翼的给婆郎留下了出气的两个鼻孔,以防婆郎没有醒倒是被他给捂死了。
仁青诺布的这招很机灵,也很奏效。没过一会儿,面部受到严重冰冷刺激的婆郎就从可以说是昏迷中给苏醒了过来。
眼睛一张开,感受到满脸的雪,吓得他大叫的就赶忙扑腾掉脸上的救了他一命的雪。
仁青诺布还在往他脸上按雪的手被婆郎不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