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各自吸着烟,站在小花园里,沉默了片刻,谁都没有再说话。
如果说,仅仅是傅老三看中了内地娱乐市场,联合了傅锦凉的夫家一起投资,新建了一家娱乐公司,和卫然唱对台戏,那么他其实是不惧怕这种正面交锋的。
毕竟,哪行哪业都有竞争,再说这个圈子里也从来不缺乏竞争。
但傅老三明显是在公报私仇,他当年没有能够趁机占到唐漪的便宜,眼看着她现在嫁给卫然,一路青云直上,爱情事业双丰收,自然心生妒恨。再加上傅锦凉从旁煽风点火,以李家作为靠山,并带来大笔资金,这件事就完全没有那么单纯了。
“曾永宁那边,就不能再拉拢一下吗?如果他走,至少会带走五个成熟艺人,对你来说,损害太大了。他们一解约,你公司三分之二的拍摄都得终止,这已经不是单纯索赔违约金的问题了。”
在商言商,宠天戈考虑事情的出发点,向来都是利益。
他知道卫然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可毕竟当局者迷,眼下的情况是,假如舍掉一个唐漪,能保住整个公司,的确也不是一件赔本的事情。
卫然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皱眉头说道:“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想拿自己妻子的前途开玩笑。这一行有多难,我比你更了解,她这么多年来不容易,我不想让她止步在一个丑闻上。”
点了点头,宠天戈吐出一圈烟雾,似笑非笑:“谁容易?壮士断腕也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你现在咬牙死撑,不仅便宜了对手,还要给自己最亲近的人带来最大的心理压力。假如我是唐漪,我会因此而感到无比内疚,甚至会影响你们的婚姻。”
他说中了卫然最恐惧的一点。
这些天,唐漪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经常失眠,迫不得已之下,她开始服用安眠药。卫然发现以后,将其余的安眠药全都收起来了,生怕她会出现意外。
“卫了怎么说?”
关键时刻,宠天戈也懒得和他兜圈子了,他从来都不是磨磨唧唧的人。
卫然抬起头来,将他重新打量了一遍,这才失笑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知道他会怎么说?自从我一个人出来自立门户,我已经和他完全没有联系了。他现在应该很高兴吧,毕竟,现实给了我一道响亮的耳光,我输给了他。”
兄弟二人爱上同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弟弟不愿再居于人后,所以离开家门,独自创业,甚至还带走了一批家中的元老级人物。
这种戏码,虽然很俗气,很狗血,却也很常见。
宠天戈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他沉思了几秒钟,这才叹气道:“早知如此,你当初何必做得那么绝呢?卫了还是心疼你,要不然,你以为你能那么顺利就成立公司,和他叫板吗?”
卫然低下头,想了想,点点头:“是,我知道,卫了只是怨恨我对他隐瞒了心思,却从来没想过真正把我赶尽杀绝。那时候年轻气盛,觉得天底下老子最牛逼,现在想想,确实很傻逼。”
而且,他当年爱上的女人,从来没有爱过他。
因为自责,她甚至还孤身一人跑去国外,只希望他们兄弟二人不要为了自己反目成仇。
“算了,你们两个人都结婚了,还总提过去的事情干嘛?要我说,你别干挺着了,去找卫了吧……”
不等宠天戈说完,卫然立即打断了他:“不,我不会找他的。过去是我不对,我也不会再给别人添麻烦。我今天带唐漪来,只是想要让她和你老婆好好聊一聊,她们都是女人,比较好说话。我并不是为了让你帮我才来的,你不用多想。”
天生的骄傲,令他不愿意低头。
宠天戈微微一笑:“那是,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我是不愿意蹚浑水。更何况,傅家这几年势头很猛,没有十足的把握和理由,我不会和他们正面硬干。”
他早就过了随随便便就为别人打抱不平的年纪,再说,商场如战场,只要出手,就意味着不死不下场,没有弄清楚情况之下,宠天戈不会贸然加入这场战争中。
明明对方的话冷酷无情,卫然听了之后,却笑了,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像是你的作风。要不然,我还真的会觉得有些害怕,以为你被鬼上身,居然变得那么好心。”
最近这一两年来,宠天戈的确变得比以前好说话,多少有了一些人情味。
大家私底下都说,这是因为得到了爱情的滋润,冷汉也成绕指柔。
但是,熟悉他秉性的人却都知道,就算宠天戈表面上变得再温和可亲,他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会随便变的,比如杀伐果断,再比如在商场上的冷酷无情。
“你才是鬼呢。”
宠天戈笑着骂了一句,熄灭手上的烟,准备回去。
临走之前,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哎,你听过ted演艺公司吗?”
卫然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信息,有些茫然地回答道:“好像听过,是南方的一家小公司吧,二十年前签过几位歌手,在当时挺红的,可惜后来就没有消息了,唱片业不景气,到处都是盗版。”
宠天戈“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因为担心着还在客厅里的唐漪,所以卫然也草草结束了和宠天戈的谈话,返回客厅。
看见她和荣甜在聊天,气氛轻松,他这才放下心来,笑着问道:“哎,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女人聚在一起,总是能聊个不停呢?”
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