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合作,有很多条忌讳,其一是轻信,其二便是不诚恳。
这两条,夜婴宁哪一条也不想触碰。
同样,她很清楚,如果自己拿不出一个足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林行远也根本不会选择和自己合作,他疑心很重,经过上次那件事,更是对自己一直有着深深的戒备。
担心夜澜安随时可能出现,夜婴宁不得不抓紧时间,深吸一口气,她沉声道:“宠天戈似乎改变了心意,打算和傅锦凉结婚。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始乱终弃,却不想就这么忍气吞声。”
似乎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林行远微一挑眉,不大相信似的反问道:“怎么会,他可是为了你,连婚礼都逃了,那件事整个中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这才没过多久,他就自己打上自己的脸了?”
言语间,自然全都是不相信。
幸好夜婴宁早有准备,并不慌张,也学着他的样子挑眉,她扬起下颌缓缓道:“此一时彼一时,人走茶凉,更何况人死了。宠家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自然是人人巴结人人讨好,你还真的以为天宠是宠天戈一个人的心血?后面不知道有多少宠家的关系网,密密麻麻,现在忽然多了个大洞,他填补不上,能帮他的只有傅家。他倒是不想妥协,可是没有其他选择。”
听她这么一分析,林行远的神色倒是终于多了一丝肃穆。
他比夜婴宁还清楚天宠目前的状况,否则,上一次他也不敢随便买通媒体记者,大肆渲染天宠工地上的意外事件,甚至还怂恿死者家属同天宠对簿公堂,为的无非就是炒作,抹黑集团的形象。
没有立即回应夜婴宁的话,林行远快速地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这些信息。
目前来看,答应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可以不和你合作,但你却不得不同我合作。这么看来,其实我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我凭什么一定要带上你,反而加上一重风险?”
相比于夜婴宁的目的,林行远更看重的是他所能得到的利益。
她张了张嘴,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他比自己想象得竟然更加贪婪。
“好了,逗你玩的,瞧你张口结舌的样子,倒是挺有趣的。其实宠天戈就算娶了那女人又如何,你本来也不可能跟他结婚,何必这么贪心,钱和人都想要。”
林行远的脸色柔和下来,看着面前女人那种绞尽脑汁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的表情,忽然就觉得十分有意思,这可算是一整晚无聊之余的唯一收获。
夜婴宁瞪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有些凉,她抓紧身上的披肩,低头迈着脚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其实我真的很矛盾。一方面,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擅于利用人的女人,另一方面,我却又不得不提防你是不是又在算计我。”
经过林行远身边的一刹那,她听见他低低的自言自语。
就算自己的说辞再天衣无缝,面对的是林行远,他那么聪明,不可能丝毫不怀疑她。这一点,夜婴宁再清楚不过。
“说一千不如做一件,来日方长,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算算时间,白思懿和夜澜安上楼也有一会儿的时间了,她需要尽快回到客厅里,以免被她们母女发现,自己私下和林行远谈话。
说完,夜婴宁抓紧披肩,快步走出小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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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婴宁陪在夜昀和夜皓身边,听着他们兄弟二人讨论着最近古玩市场的走势,不时帮他们加加茶水。
没一会儿,冯萱、白思懿和夜澜安三个人说说笑笑地从楼上走下来。
夜澜安的表情在见到夜婴宁之后,明显放松了许多,她上楼之后才想起来担心,不过又不好再次下来,去盯着林行远的梢儿。此刻见到这两个人没有在一起,她也算放心了。等走到客厅,夜澜安一回头,果然,见到林行远站在门口那边在抽烟,似乎是怕烟雾呛到长辈,脸上并无任何不妥。
她打量夜婴宁的时候,夜婴宁也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自然也就看到了夜澜安手上拿着的那个红色珠宝盒。
看来,她还从冯萱那里顺手牵羊,趁机拿了两件珠宝,真是令人无语。
母亲的珠宝并不算很多,但每样都是精品,看到夜澜安这么无耻,夜婴宁真的是很生气,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很快,夜皓一家告辞。
他们一走,夜婴宁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爸,不能再任由叔叔一家这么继续了。我们上次被人举报,落难的时候,他们连面都没露过一次。口口声声说大哥家的饭菜好吃,怎么,那几个月就不想着来吃一顿,现在却三不五时就要过来走动走动?”
本以为父亲会像以前那样斥责自己一番,夜婴宁都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没想到,这一次,夜昀长叹一声,平静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弟|弟,还能怎么样?宁宁,我们不是中海本地人,能有现在的生活不容易。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叔叔都是在年轻的时候一|起|打拼过的……”
一听这种语气,冯萱立即挥挥手,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算了算了,一辈子就认这种血浓于水的死理儿,懒得和你说。”
夜婴宁欲言又止,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多么想要告诉父亲,这个时代已经人心不古,往往是最亲近的人才伤害你最深。从最一开始,被人举报御润的上市,再到后来被诬陷坠楼流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