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境仙人的自爆一击,之所以没有取得任何成效,就是因为覆甲将士最后关头将那仙人的整个身子团团抱住,以保证那一丝丝狂暴灵不会泄露出去一丝一毫,之后爆炸的余威又被铠甲之中的那道符文尽数吸收,这才成了如今雷声大雨点小的局面。
而那一张面甲则是在铠甲主人遭受到了如此大的冲击之后,能够留下一张完整脸庞的关键。
当时制造这副铠甲的匠人曾言:余不能不保证穿戴铠甲之人的全尸,但是一张脸庞,生来死去,总能够替各位完完整整地保存下来!
柳彦圣放眼望去,除了自家的这位覆甲将士外,好像就没有一人受伤的?
这应该算得上一个好结局了。
但是在柳彦圣这里,他却觉得十分不好!
因为那死去的将士腹部铠甲上,皆是一
道道掌印!为那第二境仙人垂死挣扎时候所留!
他随意瞥向身后那些个所谓的武林宗师们,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忍住心里头那些不断涌向心头的不好冲动,“现在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吗?”
众人哑口无言,沉默半晌,久久无人回应。
柳彦圣轻笑一声,并未多么奇怪与气愤,人之常情,意料之中而已。
想要各大门派向自己承认,自己的门派之中出了个好像是敌国奸细的出色徒弟?
再者甚至要交出自己余生末年才收入门室之中的那位寄以厚望的关门弟子?
有一位年事已高的老者忽然手持一根楠木手杖,咚咚敲击地面不停,将苍白眉头皱起,伸手颤巍着指向柳彦圣道:“你这娃娃好生的不讲道理!方才的那人分明是想要在座的武林好汉性命,如今说不得就有人暗中埋伏着,如今你留我们在此,是要取我等性命吗?!”
庄晖沉声道:“老前辈,您怎么来了?”
这老头瞪眼道:“我不来,怎么瞧见这一出闹剧!?好啊你庄晖,这几年下来,翅膀硬了?”
庄晖欲言又止,剧烈咳嗽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脸愤然的老人,曾经在江湖上有过一个老不死的外号,功夫不高,可胜在年龄奇高,因此江湖辈分同样极高,只是庄晖父辈那一代的老江湖走得走,去得去之后,这老人之后作为,大多行得是那倚老卖老的勾当,不然以老管家的心细如发,怎会不提前通知庄晖?
庄晖缓缓道:“我绝对没有要坑害大家的意思,相反,我觉得这是一件去芜存菁,扫涤帮派的好事!”
“你!”这老头双手颤巍,拿手中长杖指着庄晖,忽然撒泼道:“老夫不管!今日我还就要走了!老夫倒要看看,这官府之人当真是吃闲饭的不成?专门喜欢欺负我这种老人?来啊!我看谁人胆敢拦我?”
这老头脚下动作不停,在几人搀扶下,迈着小碎步,嘴边骂骂咧咧道:“我看你们这一个个穿着黑甲的,就该和先前那个被炸死的一样,趁早死了算完!早死早托生嘛!在这里霍霍我们这些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一身白铠的俊俏男子细细摩挲着腰间制式长刀,有些出神。
曾经军中有过“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一词,当真气派,只可惜写出这句让自家爷爷父亲敬佩不已的诗词之人,最终却遭奸佞所害,最终枉死在长征路上。
死后还差点儿落得个千古骂名,若不是当时还只是一位皇子的王力排众议,亲身涉险翻案,说不定,那位大将的墓前,至今都不会有两座跪着的雕像,永世为他赔罪吧?
身披一身白衣铠甲的柳彦圣骤然收紧手中长刀。
这样精忠报国的汉子,军中自然要多多宜善,可是好像来到民间江湖,反而是那类奸佞小人往往更多?
柳彦圣怅然一叹,小声自言自语道:“可惜了,英雄,您瞧瞧您打下来的这一片天地……算了,还是别瞧了。”
若是当真有泉下有知这样的事情发生,估计会有很多人从坟墓里面爬出来吧?
他轻轻抬起手臂。
于是刀光剑影微烁间,就有无数把刀剑架在那绰号老不死的家伙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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