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自小到大一直以正经人儿自称的不正经李清源摆出了一个极其不符合平日神情的表情,一本正经道:“慢些喝,别呛到。”
微弱荧光扑到男子故意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滑稽。
可怜原本正安安静静喝水的女子,因受到前所未有的“惊吓”,咳嗽不止。
两人欢笑不止……
心算着时间,约莫是过了三天三夜,李清源伸手抚住犹如雷鸣的肚子,喝上他进入山洞后第二口水的他终于愁眉苦脸起来。虽然水是喝上了,但是这饭却是米粒未沾,这样下去,自己终究逃不了要升入西天的下场,他望了望女子仍旧虚弱的模样,自己下意识地舔舐自己惨白干瘪的下唇,逐渐陷入沉思。
望着荧荧绿光,他依稀间恍惚看见自己的父母正朝自己招手,按照时间来算,现在已经是自家的饭点,而自
己也会将一个个自己不爱吃的菜出来,对于母亲责怪的神色置若罔闻,对于碗中鲜美的鱼汤浅尝辄止,而后丢碗弃筷,蹦蹦跳跳着离开,那时候,终于沉不下去的老爹总会抱怨一句。
傻蛋儿啊……李清源抚着自己额头,心里自己骂自己道。他迅速转过头去,对身后女子说道:“你从这里等我,我去找些吃的回来。”
不曾将视线自男子身上移开的女子“啊”了一声,出乎意料地没再说话,而是陷入久久沉默。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女子似乎有些激动,原本看似毫无力气的身子一下子绷直,直勾勾盯着李清源。
李清源没有避开女子视线,而是直视女子杏仁双目,斩钉截铁道:“你跟我同去根本就没有可能。”
一直自诩女子之中的男子汉的张箜梦似乎气不过李清源的斩钉截铁,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李清源瞥了眼早已将头扭到一边的女子,没再多嘴,而是将解潮背包中的另一个瓶子放下,其中含有他自那凹陷处打来的干净冰水。
“先等在这儿,一会儿回来可就有肉吃了~当然,自己饿极了又等不到我的话,记得自己出去找吃得,那个洞我留了一个小洞,踹上一脚就可以将它打开。”李清源冲女子上扬嘴巴,转身之后默默走开,他没有告诉女子此行的凶险,唯怕女子或许想不开,就要跟着自己一起离开,自己这次,可能真的就有去无回了……
他伸手细细摩挲着自己胸前被纱布包裹结实的伤口,其中有淡淡的酒精香味渗出,这些皆处于一个叫做解潮的高个儿男子之手。所以有些事,尽管孙子权不想让自己去涉足,但是自己却不得不去。他抽出匕首,默念一句这次捕猎能不能吃上肉就要靠你了,这一刻他想到了那些不能吃的蝙蝠,或许浑身是血的解潮,目前下落不明的丁丛二人,神秘消失的玲儿等人,还有孙子权所说能够做成大餐的青蛙肉!更有某位问自己喜不喜欢她的英气女子……
于是乎,他脚步逐渐坚定,缓步渐行渐远。
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他李清源当然要好好的活下去!
女子看着李清源渐行渐远,目光愈加闪烁不定,她缓缓将地上那只水壶拿起,沉默良久,又没来由地笑了起来,世间所述的女子笑靥如花,大抵就是张箜梦现在这般模样,只可惜呀。
女子目光里的柔和逐渐消失,对于李清源,她打心底里是喜欢的,可并没有达到爱的程度,这两者感情相同,但是表达方式却是迥乎不同的。
喜欢与爱之间的界限,就好比人们对于花之喜欢,世人所表现出来的是采摘而去,对于花之爱怜,可能便是如陶渊明那般写千篇之文以赞之,自身却不敢逾矩采撷,生怕伤了花的性命。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只停留在喜欢男子程度上的女子终于收敛了自己的笑容,记起了自己的任务,她缓慢站起身来。
沉默良久张箜梦突然动了起来,一脚踢碎了李清源所虚掩住的洞口……
本被掩住的洞口大破,一刹那涌进来许多刺眼的光芒,少女首当其冲,在微弱的光芒照耀下,显得有些羸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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