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饶终究是没有拉下脸来,借口有事要忙,再次一溜烟跑走。
看其脚下颤巍踉跄的样子,哪里像是有事要忙?
在一行人的目送下,浑身是伤的男子总算进了自己那间奢侈客室,临末了关门的时候,众人还依稀能瞧见男子脸上如释重负的大松一口气。
小厮模样的九品拘灵将吹了声口哨,啧啧称奇,这位心高气傲的主儿来之前什么模样,作为亲自接待朱饶的人,他可是比谁都清楚,他开始好奇究竟是谁能把此人吓成这般模样。
唐武?最不可能,这位头顶斗笠的沉默汉子从来都不会吓人,只会杀人。
唐糖?有可能的,但也不至于将同样点星境界的男子吓成这般模样吧?
这位白衣少年?和和气气,一张尚有些稚气未脱俊俏的脸庞,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吓人的。这位九品拘灵将瞧着这一袭白衣,怎么都觉得少年人不像是个厉害角色。
那么应该就妥了,是那位一袭青衫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没错喽!
瞧瞧这谈吐气度,光是看着就有股子高手的风范!
咦?这位高手坐姿怎的如此清奇?竟然反坐?
而后这位九品拘灵将眼中的高手,很没有高手风范的伸手一拍座下椅子,雄赳赳气昂昂喊道:“儿,驾!”
高手继而抓住椅子两边把手,吧吧地向前彳亍而行。
合着是将座下椅子当成了木马……
一行人留在拘灵镖局之中吃过了午饭,是李清源进了那间自打建立起,就未曾动用过的厨房,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收拾整理,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完全地……放弃了想要自己一人做饭的想法。
之后是齐浩然自告奋勇,帮助少年购来各种蔬菜肉类,虽然已不是那间忘忧楼掌柜的,但是齐浩然购物或是与人讲价的本事还是不差的。
唐氏兄妹和九品拘灵将小厮帮着收拾满是蛛网灰尘的柴房。
唯有温如故,最是与齐浩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打一眼就喜欢上了齐浩然的人骑木椅式,在众人忙活的期间,反坐在一张椅子上,不停把吧地摇晃着可怜的木椅,感觉自己怎么都不得要领,温如故还专门向购置完物品回来的齐浩然请教。
因此演变成了两个神经质的“天才大儿童”在大院上分别骑着一只木椅,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被门外动静吸引的朱饶偷偷自窗户缝里露出小半颗脑袋,一只乌黑又乌青的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直到某位小姑娘提着菜刀跑了出来,斜刀向着吧个不停,聒噪至极的两人一指。
朱饶就连声音都不敢出,默默关上了窗门…
正幻想自己骑着马中赤兔的两人顿时噤若寒蝉,摸着座下宝椅,深情款款地道:“马儿,本将与你之间,看来要缘尽于此喽!”
温如故瞧见小姑娘手持菜刀气鼓鼓掐着腰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忽得就想要卖弄一番文学起来,双目放空,一抹座下椅子,赞诗曰:“噫吁兮!”
还没开篇,一把菜刀便稳准狠得落在温如故座下“宝马”脖颈处,距离被他岔开老大的裆部,不过毫厘之差,若不是有忠诚“宝马”以损失一半椅
背的代价,为主人挡下这致命一击,说不得温如故以后就要与齐浩然兄妹相称了。
温如故刹那泪眼婆娑,也顾不得胸腔那点儿文学笔墨了,抱着座下“宝马”痛哭起来,边哭边喊道:“马儿,你死得好惨啊!是我对不住你啊!”
这位受到齐浩然荼毒极深的男子忽然一推椅子,赶忙跑路。
又拿了一把崭新菜刀高高扬起走出的小姑娘这才作罢。
倒是李清源在灶台前一顿忙活,聚精会神,该是什么时候热锅,什么时候润油,什么时候加油,什么时候添加配料,什么时候点加陈醋白糖提鲜,种种时机火候,拿捏得一丝不苟,甚至最开始当少年人发现锅还是崭新的时候,还进行了一番开锅养锅,好不忙活。
这些知识,还是自己那位曾励志要成为一名优秀厨师的同窗不厌其烦下,将一系列细节告知。
想起那位名叫善鑫亮的少年,白衣少年心头就泛起一阵暖意,在那场葬窟经历之中,这位少年是少数几个能够始终保持一颗善心的人,这放在如今都十分稀罕,在当时那般情况下更为难能可贵。
少年人装好最后一盘子极费功夫的糖醋里脊后,用水瓢在滚烫的锅里浇了一瓢水,一时间哧啦作响,飘起一阵白雾。
一袭白袍的心思也随之出现了一瞬的恍惚。
丁良星,解潮,善鑫亮自己那帮好友,还有贤师父,楚师父,释…姐姐,以及那位与自己约定要一起在江湖上闯荡一圈儿的天仙般女子。
李清源忽然觉得这趟北上之行过后,自己除了找寻那条和虚无缥缈山一个名字的归家路外,还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做的。
待到李清源将那盘糖醋里脊稳妥放好,早已在少年人身旁等候多时的九品拘灵将一个箭步,先于蹦跳而来帮忙的小姑娘唐糖,一把端起盘子,狠狠嗅了一口菜香,满是陶醉神色,差点就热泪盈眶。
鬼知道这些年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天天馒头咸菜,唯一几次开荤,还是从外面儿不知名三流酒楼买回来的,难吃得紧。
再者房间里的灶台委实不像是给咱们这些修士用得,其实有别于寻常百姓家的灶台,一部分尚追求口腹之欲的修士,会以三张真火符置于灶台下方,每次浇灌灵,被浇灌灵的符会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