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跑了?
开什么比素问天还大的玩笑?竟然有人在自己老师父那双仿佛跑不断的腿儿下跑了?
一众人大跌眼镜,得嘞,今儿算是开了眼界喽!
最先在中年汉子手底下从事的一位年轻人与汉子关系也最为要好,相当于一众人大师兄一般角色。所以眼界自然也要更高一些,唯有他敢出言问道:“师父啊,这人什么来头?”
中年汉子蹲下身子,抬头望向少年人犹如登天梯一般最后离去的地方,仅瞧见天边火红的太阳,刺眼不已。
他抹了把脸,猛然踹了年轻人一脚,指着天上道:“神仙啊!这你都看不出来?”
翻过高高端墙,看似与白衣少年走散的三人早已站在高高屋瓦之上,有抱刀于怀,头戴斗笠的男子,有正蹲在墙头,一手盖在眉上,极目远眺,啧啧称奇的青衫读书人,以及一位背着书箱,撇着小嘴巴,嘴中嘀咕“怎么这么慢”,抱怨不已的小姑娘。
三人站在这座几乎是除了那座城中心高楼外最高的两座楼阁屋瓦之上,随着三人视线望去,几乎能够鸟瞰整座城池的大小景观。
所有高低小楼
错落合纵,楼顶的屋瓦连着屋瓦,绵延出去,犹如一片高低不平的青石陆地。地上行人,犹如蚂蚁大小,你来我往,络绎不绝。
三人正对面,正好便是那座府门气派的镖局。
匆匆而逃的李清源蓦然大笑起来。
昔年自己在家乡那会儿,回家路上便多是这种情形,一众顽皮孩子因为一些如今看来不过芝麻大小的冲突,落了面子,便与谁约架,一帮人浩浩荡荡,少说也要在对方身上留下一块青紫,好像才说得过去,事后一众人或各个虽身上挂伤,却大有凯旋意思,或被打得犹如死狗,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着回家,好像这就是那个时代与时期内,独属于他们的义薄云天,英雄气概了。
这类情况,好的坏的学塾大门前皆有。
先前还在“家乡”那里的李清源一直不涉足其中,所以不懂,也看不破其中门道。
如今依稀之间,明白了其中情感。
这般合伙群架下来,少年人再看屋顶三人,倍感亲切。
因为都是“过命”的交情嘛!
一行人按照约定好的地点,做了回瓦上飞侠,接连踏足各个屋脊,找到了苦等良久的温如故。
温如故哭着就要作势抱住四人,哭喊自己以为众人丢下他自己走了。
结果当然是被小姑娘一脚踹得在地上滚了不知道多少个回。
温如故对于唐糖,从来耐得住性子,怎么也不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便与众人合计起自己从那便宜姐夫那里得来的消息。
一通商讨后,众人知道了拘灵局接下来一系列的北上救灾计划大概情况,但是对于三只小蛇的最终去向,即使是温如故的那位成姓姐夫也不敢轻易决断,一伙人仔细商讨下决定还是随温如故去一趟那座明面上的镖局走一遭才好。
于是一伙人在吃过午饭后,风风火火动身。
那座镖局大堂内,一个年轻男子姿势极其不雅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他抬手狠狠咬了口随便自身旁果盘之中拿出的一颗灵盎然的瓜果,口齿留香,光是闻着那股子瓜果香气,便足以使人通体舒泰。
只不过男子吃得却是呲牙咧嘴,痛苦极了。
约莫是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男子吃痛下,赶忙丢了手中瓜果,抬头揉了揉自己眼睛。
这让一直侍候在一旁的小厮一下子就要忍不住笑意,因为男子一只眼睛不知被谁人擂得乌青。
年轻男子狠狠瞪了眼嘴角止不住抽搐的小厮,结果又是一阵呲牙裂嘴。
门外像是有人吆喝一声,小厮赶忙小跑出去接应。
盯着小厮背影,男子强忍下心头的怒火,拳头攥得咯吱响。
千万别让我逮…!?
男子心中的狠话戛然而止,猛然摆正了一个端正姿势,正襟危坐。
在他对面有一行三人缓缓步入大堂,其后还远远跟着位背书箱的小姑娘,银牙磨得嚯嚯响。
为首的是一位颇为小白脸的白衣少年,笑着招呼男子道:“哟?又见面了?”
正是名叫朱饶的男子看着眼前一挥手就打晕自己数十扈从的少年人,觉得他的笑容怎么看都泛着奸诈,像是在说,我们又见面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唯有苦笑。
这叫做什么?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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