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钟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小玉儿,不知该如何开导她的同时,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小玉儿自小在草原上长大,骑术更是了得,怎么会无缘无故堕马没了孩子?
于是娜木钟让宝音搀着自己走到外间,把小玉儿的贴身侍女沙娜叫过来仔细询问了一番:“福晋怎么会出去和别人赛马的?”
沙娜低着头恭敬地答道:“上回小公主的满月宴上,几个互相交好的年轻福晋们就琢磨着开春以后举行一场赛马会了,因着福晋和她们经常应酬往来,处的还不错,再加上福晋的好友莽古济格格也参加了,便邀请福晋一同去。”
“莽古济?”娜木钟回忆了一下,想起了那个有着一双精明的眼眸的女孩子,“是莽古尔泰的妹妹?”
沙娜点头称是:“福晋堕马的时候也是莽古济格格离她最近,大声呼救,我们这才赶过去救福晋。”
娜木钟继续问道:“小玉儿的骑术一向不错,为何会无端端地从马上掉下来?”
沙娜回道:“奴婢也不知道。今儿福晋骑的是她最喜爱的汗血宝马,虽然旁人难以亲近,但是它和福晋很亲。往日里福晋遛圈儿的时候也是乖顺的很,就是不知道今儿为什么会突然出事。”
又是那匹汗血宝马!小玉儿这多次出事,均是离不开赛马。想到这里,娜木钟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一个人。自打哲哲打压大玉儿,苏沫儿被罚、大玉儿被禁足之后,大玉儿如今越发沉默起来,就连小公主的满月宴上也不曾说过几句话。这次小玉儿出事,会和她有关么?还有那个莽古济,总觉得不简单。
娜木钟好奇道:“那莽古济格格有没有跟你们说小玉儿为何会出事?”
沙娜摇头:“格格只说因着福晋骑着汗血宝马,速度很快,所以她一直落在福晋后面。在途中突然看见福晋从马上摔下来,这才追上了福晋,并且大声呼救。”
娜木钟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这事儿背后隐隐透着古怪,得让人好好查查才是。想到小玉儿一直躺在床上,娜木钟问沙娜:“福晋醒来之后可曾用过膳食?”
“不曾。”沙娜担忧地说道,“若不是您来府里看望福晋,福晋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曾与我们说过。”
娜木钟吩咐道:“让厨房准备些好克化的食物,若是福晋想吃,也好马上呈上来。”
沙娜点头称是,便去吩咐厨房了。娜木钟重又走回了内室,六个月的身孕,走得有些蹒跚吃力。然而小玉儿仍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也不看娜木钟。
娜木钟坐在床沿上,吩咐宝音退下去:“我有些贴心话要同小玉儿说,你去外室候着吧。”
看见娜木钟略有些倦态,宝音心里也是担忧:小玉儿格格堕马失了孩子,自己自然是为她难过的。只是现今主子这胎月份很大了,行动也多有不便,若是就这么和小玉儿格格僵着,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然而宝音也不敢反驳娜木钟,只希望小玉儿格格能早些想通。
待宝音走出去之后,娜木钟对小玉儿说道:“小玉儿,我知道你都听得见我们说话,只是心中难过,不愿搭理我们罢了。”说道这儿,她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小玉儿,小玉儿仍旧是没有反应。
她继续往下说了下去:“我知道,失去了这个孩子,最难过的肯定是你。旁人就算再怎么感同身受,心中的煎熬可能还不及你一分。下人们难过,但是背地里他们可能最担心的还是害怕主子心情不好会迁怒他们;与你交好的人难过,也许是出于同情,但是背地里可能也会有幸灾乐祸;就连亲人难过,或许是为失去了这个孩子而惋惜,但是可能更多的还是是关心你。而你难过,是完完全全因为对于这个孩子的愧疚、惋惜和自责。”
说到这儿,小玉儿的脸颊划过了一串晶莹的泪珠。娜木钟见到小玉儿这个样子,知道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遂握住了小玉儿的手:“只是你却没有想过,孩子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你再怎么自责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继续伤心难过只会伤了自己的身子,让亲者痛、仇者快。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次的堕马滑胎仅仅是个偶然么?”
听闻此言,小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握住了娜木钟的手:“姑姑您这是什么意思?!”
娜木钟叹了一口气:“你的骑术在草原上向来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这回骑的还是追风,你难道不觉得这次堕马有些奇怪么?”
小玉儿陷入了回忆:“本来我骑着追风跑的好好的,但是不知为什么追风突然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在疾驰之中突然瘫软了下去,我这才从马上掉了下来,还在地上滚了几圈,这才掉了孩子......”
想起那个孩子,小玉儿又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自责之中。大夫说自己先前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可是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还一时大意滑掉了这胎......
娜木钟看着大玉儿突然黯淡下去的表情,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个孩子,遂马上说道:“这就很有蹊跷了。我觉得,定是有人想要算计于你!”
小玉儿喃喃道:“我从未与人结怨啊......究竟是谁...又是为什么要对我不利呢?”
娜木钟叹了一口气:“小玉儿,这话原本不该我说。你额吉与阿布将你养的太好了,虽是远离了那些个污糟事儿,然而亦是错过了学会如何看清人心的机会。这人心啊,可是天下最复杂最难以看清的了,我想自你成为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