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长沙府。

6崇石从官府办完差出来,刚进自己院子,家仆便迎了上来,禀报道“主公,齐昊已在后院等候主公多时了。”

“哦?”6崇石脚步一顿,“他来做什么?”

家仆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他带了很重的礼来,想必又是求于主公。”

6崇石听了重礼二字,神情分明很高兴,语气却又颇为嫌弃“是么?不知那奸商又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过去看看。”

这6崇石乃是长沙府的一名官员,颇得长沙府尹的重用,而那齐昊则是一名蜀商,常在长沙府一带经营。

举凡商人,大都广交朋友,尤其爱结识官员,那齐昊也不例外。他出手十分阔绰,每年都要给6崇石送许多钱财宝物,凡6崇石喜欢的东西,他都会大力搜罗。6崇石收了他的礼,自然也投桃报李,帮他在官府活动,使他赚到了不少钱。

6崇石走到后院,果见齐昊在带着几名仆从在那里等他,院子里还摆了一个大箱子,是齐昊送来的礼。

一见6崇石过来,齐昊立刻上前行礼“草民参见6从事。”

6崇石道“齐兄与我之间还客气什么?不知齐兄今日到来,所谓何事啊?”

齐昊连忙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他的手下们忙把箱子打开,又将箱子里的东西抬出来,那里面装的赫然是一尊精美的玉雕!

6崇石浑身一震,目光顿时黏在那玉雕上挪不开了。跟他的名字一样,他最大的爱好便是玉石,那玉雕所用石料他一瞧便知是上好的料子,更难得的是雕工极为精湛,利用石料本身的颜色和质地变化雕刻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捧桃仙人。一瞧便只是名匠手笔。

齐昊端详着6崇石的脸色,笑道“这玉雕是草民前日去外地进货时现的,知道6从事喜欢这个,草民便将它买了下来。正巧听闻6从事近日新纳了一位佳人美妾,这便当做草民给6从事喜结新欢的贺礼。”

齐昊送礼送得投其所好,6崇石欢喜不已,也不推脱,迫不及待接下了那尊玉雕,捧在手里细细端详,嘴里念道“甚好,甚好。还是齐兄你体贴,有心了!”

端详了好一阵,6崇石终于恋恋不舍地将宝贝放下,寒暄道“齐兄最近生意可还顺利。”

齐昊道“托6从事的福,一切顺遂。”

6崇石不由一奇。其实他纳妾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齐昊以这为由头送礼,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必然是有事相求。可如果不是生意上的事,那又是什么事?

6崇石顿时警惕起来。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齐昊忽然送这个贵重的礼,该不会是为了什么特别难办的事吧?他顿时后悔起自己心急来,早知道该先听了对方的话,再收下那礼才是。再贵重的礼,如果要给自己招惹太大的麻烦,也不值当。

却听齐昊低声道“草民有些事情想向6从事求教。”

6崇石眼珠转了转,引着他一起在后花园里逛起来,问道“什么事?”

齐昊道“这断食日草民在民间听到一些传闻,不知真假。6从事又是长沙尹身边的红人,最得府尹的器重,或许知道一二——有人说,长沙军占据了江陵后,下一步就打算对蜀府用兵了。真有此事吗?”

6崇石吓了一跳,斥责道“你打听这种事情干什么?你一个商人……”骂到一半,忽然想起齐昊是个蜀人,不由噤声了。

他这下明白了齐昊今天来找他,该不会是为了让他劝长沙尹不要对蜀府用兵吧?要真是这样,看来那尊玉雕他还真不能收。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更重要的是,以长沙尹的野心来说,他对蜀地用兵是早晚的事,自己若要跟长沙尹对着干,那恐怕连官位都保不住。

却听齐昊道“6从事,倘若此事当真,草民有个难以启齿的不情之请,还请6从事相助。”

6崇石心道来了!

他连忙敷衍道“此事我没听说过。市井之言,你不必当真。一帮愚民胡说八道而已。”

齐昊不甘心地追问道“当真只是谣言吗?”

6崇石道“是啊,我从未听府尹谈起过此事。”

齐昊失望道“倘若此事属实,草民原本还想请6从事帮忙向长沙尹禁言,当早日出兵攻打施州才是。”

“什么?!”6崇石猛地停下脚步,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说……早日出兵?!你不是蜀人吗?”

齐昊眼中闪过一抹愤恨,道“是。草民虽是蜀人,可当初在施州经营时,因琐事得罪了施州牧,施州牧就指使官府对草民百般刁难破,害草民损失惨重。此事草民一直耿耿于怀。据草民所知,施州牧贪赃枉法,与军官勾结,克扣军饷,施州守军军纪涣散,人心向背。长沙军若趁早取了施州,方可解小人的心头之恨。”

6崇石这回才真正听明白了。他先是愣怔片刻,旋即喜上眉梢!

原来齐昊给他送礼,不是让他劝长沙尹不要动兵,反倒是要劝长沙尹尽早出兵。这样的话,这事儿可就好办多了,原本入侵蜀府就是长沙尹的计划,顺着长官的心思说话,自然能讨得长官的欢心。何况倘若齐昊所言属实,施州果真不堪一击,那事成之后,他还能因进言得到封赏。这样一举三得的好事去哪里找?!

6崇石张口就要答应,又想起自己方才的推托之词,于是话在舌尖上打了个转,笑道“这个么,我替你留心着。倘若府尹真有那样的念头,我帮你进言几句便是。”

他虽没把话说死,态度却已经再明白不过了。齐昊大喜过望,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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