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七,十皇子司空凌二十二岁生辰。原本素净的皇子府被装扮一新,颇有些喜气的样子。
这天,文武百官大多携家眷前来贺寿,就连帝后两人都特意出宫前来探望,皇子府门前一改往日的门可罗雀异常热闹。
“殿下,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皇子府的人个个忙得不开胶,左岩没像以前那样绷着脸,年轻的面庞上也洋溢着愉快的笑容来。“是不是要开席了?”
司空凌身着深蓝色暗线绣虎纹,以金色回文绲边的深衣。乌黑的发被绾在头顶,头戴梭子形状镂空雕刻纹饰的紫金冠,以制作细致的金簪从后插过紧冠束发。他本就身材精壮高大魁梧,一袭蓝衣将他身上浴血军人的煞气抹去,衬得他气韵优雅又不失天家贵气。
刀斧雕刻出的俊美容颜上笼着淡淡的喜悦神色,黑曜石般淬亮的眸子看了看设宴的院子,主座上帝后相携尽欢,大臣们命妇和小姐们也是相处融洽,点了点头朝自己的位置上去。随着一声“上菜”的唱喏声诺,丫鬟们俱都捧着美味珍馐鱼贯而来,诱人的香气充斥在人的鼻端,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动。
“十皇弟,你方才躲哪儿去了?来来,皇兄敬你一杯,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司空久一干皇子看他落座,都朝他举杯,说了些客套话就准备灌酒。
大皇子司空贺仍在静思中,没有来参加他的生辰宴,但其他皇子公主却是都来了的,就连司空宜也拿着酒杯从女眷那边跑来,笑眯眯地道:“十皇兄,今儿个你可要好好瞧瞧,给宜儿选一个好皇嫂啊。”
“咳咳,本殿先敬父皇母后酒。”难得见他们这么热情,司空凌也没拒绝,不过改了改顺序。丫鬟斟酒,司空凌举杯起身转向襄惠帝和皇后,言语沉稳有礼。“凌多谢父皇的养育教导之恩,今日第一杯酒敬父皇,愿父皇福寿安康,天诀帝业长存不息。”
主座上的襄惠帝一身便装,却掩不住满身威严,苍白了多日的脸上也泛着红光,像是被他这里的热闹气氛感染了般。对他这番话十分受用,庄重道:“皇儿越发知朕心意!”说罢,接过皇后斟的酒仰头一口饮下。
司空凌也跟着将杯中酒喝个一滴不剩,换了杯满的朝皇后道:“谢母后生养了孩儿,只是孩儿不孝未能时常在您面前尽孝,有愧母后大恩。今朝借机奉酒,祝愿母后长乐未央,青春永驻。”
“皇儿有心了。”皇后瞧他说话那般认真的模样,不由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顿时酸酸涩涩的,眼眶里含着泪光又满是欣慰地将酒饮下。
“这杯,本殿敬各位大人。”收敛着孝儿一面,面向朝臣时便有了威仪和属于皇家子弟的尊贵霸气。
“祝十皇子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众臣连同家眷们纷纷起身回敬。
“各位请坐,宴饮开始。”
司空凌的话音落下,生辰宴就正式开始了,高台上响起悦耳的丝竹之音,旋而便有俏丽的舞姬翩翩起舞,众人纷纷将目光对准了桌上的美食同时又不忘朝台上的美人瞧去,觥筹交错又有美人可看,宴席上可谓是热闹非常。司空凌和皇子们坐在一起,司空琦他们更是不放过机会地朝他灌酒,陆续地有些大臣也放开胆子,三三两两地朝司空凌敬酒,他来者不拒杯杯饮尽。
宴会进行过半,司空书满含笑意地起身朝帝后作了一揖,恭敬道:“父皇,皇后娘娘,今日是十弟的生辰宴,也是为十弟挑选妃子的大日子,是不是该让各家闺秀都一展才艺了?”
正题来了!大臣们都快速地会坐,朝着自家夫人点头暗示。女眷那边传来女子们兴奋的谈论声,当然一些人却偷偷看着跟司空凌同桌的司空珏,他永远那般风云不惊气质出尘,就算安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无法让人将她忽视了。
襄惠帝喝得开心,兴致满满大手一挥,道:“的确该看看各家千金的才艺了。”
当下便有个大胆的大臣起身道:“微臣的女儿准备了一舞,特献与皇上和十皇子观赏一二。”
“准。”襄惠帝正襟危坐,面上难掩欢愉。大臣谢恩,高台上的舞姬知趣儿隐在后台,各家千金们都准备着献艺,分外珍惜这这次难得的机会。谁不知,今日的宴会除了给十皇子选正妃,若是被桐封王看中还会被赐为妃子。二八年华青春悸动,哪个少女没有个春宵美梦,不想嫁得如意郎君?
皇后优雅地举盏,眸光却暗暗在女眷中间来回巡视着,看了会儿倾身将近身伺候的常嬷嬷招来,吩咐了几句。一侧的襄惠帝饶有兴致地品着新式的菜肴,只是那眼眸中却夹着霜冰,眸光孰地阴沉望向了被司空宜缠着喝酒的司空凌。
司空凌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却只能硬着头皮,借着广袖遮挡的空挡苦笑了下。
常嬷嬷寻到相府家眷这边时,大夫人正带着安悦和安晴两人在厢房中打扮换衣,见她来屋中的人都有些吃惊,还是大夫人反应快,拉着两个姑娘朝常嬷嬷迎了来。“嬷嬷怎么没在娘娘身边伺候,来这里了?”
安悦两人象征性地行了礼,虽说常嬷嬷只是一介奴才但她可是皇后的心腹,跟太傅府和他们相府多少有些牵连,她便是皇后的代言,礼节上时不允许她们存了蔑视的。常嬷嬷眼皮搭了搭,恭敬疏远地道:“娘娘派老奴来就是想问今日为何不见六小姐?夫人想必是知道娘娘和相爷的心思的,而六小姐也不该缺席今日的宴会。”
不愧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