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是那种浓的化不开的白色,就像谁将重重纱帐挂在了这里一般,钱沫沫恐慌极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声音。
“有人吗?有人在吗?夜殇?夜殇?”天地一片雪白的空间里,钱沫沫的声音里充满了慌乱。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是跟夜殇在一起么?怎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突然远处的浓雾中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钱沫沫努力地盯着那个身影,想要分辨那个身影到底是谁,只是越是努力越是看不清。
“夜殇?夜殇是你吗?夜殇?”钱沫沫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惊动了隐藏于这浓雾中的别的生物。
突然,耳边响起了兵刃相接的金属声,在这个寂静的空间就如同惊雷一般震耳,伴随着声声惨叫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
当身影转过身来的时候,钱沫沫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貌,是夜殇,浑身是血的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人的脑袋,只一眼她便认出那个脑袋是树林中遇到的络腮胡强盗。
温热还冒着蒸汽的血液将大地染的鲜红,夜殇提着脑袋一步步向她走来,那血红的颜色也迅速地向她侵来,已经吓傻了的钱沫沫早已忘记了怎么奔跑,只是本能地一点点地向后退去。
忽然,脚下一空,钱沫沫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迅速地跌入无底的深渊,在感受到粉身碎骨那种剧痛的前一刻钱沫沫下身一股热流划过,将身处梦境的她救了出来。
醒来的钱沫沫满头大汗地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心脏砰砰地跳动声在她听来是有些震耳的,愣愣地盯着被子大约四五分钟才找到肢体的存在感,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秋…”
她摇头苦笑,她怎么忘记这里不是九王府的梅园了!四处打量了一下,是她昨天休息过的那个小茅草屋,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茶壶上,起身想要为自己倒一杯水的钱沫沫,猛然感觉屁股底下有些湿乎乎的。
“啊!…”
她终于明**里的那股热流是什么了,她的大姨妈非常想念她,在这么个时间这么个地点选择来看她了!
钱沫沫习惯性地拍拍额头,现在怎么办?她也没带多余的衣服过来,因为她的大姨妈来到这里后就没准时过,所以她也没准备。这里除了她就是夜殇,怎么办?啊!!!!老天,不要总是开她玩笑好不好?
看着被褥上盛开的那朵红色杜鹃花,钱沫沫就忍不住想要拍额头。就当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你妹的!怎么这么不长眼这个时间进来!
钱沫沫闪电般冲到床前,转身一屁股坐在那朵妖艳的杜鹃花上,将被子扯过来抱在怀里,她这一系列快速反应下的动作,将端着水盆进来的夜殇吓了一愣。
“咳!怎么了?偷藏了……你受伤了?”
夜殇干咳了一下,本想问她做什么亏心事了,鼻端却隐隐漂浮着一缕血腥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他在地宫里吸食了她的血液,他就开始对血的味道敏感起来,尤其是她的。
夜殇将水盆放到凳子上,眉头紧皱地径直向钱沫沫走去,他才离开多大一会,这个笨女人就有本事将自己弄伤了!
看到对方黑着的一张老脸,钱沫沫越发地紧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还在想怎么把他骗出去自己处理一下,他吸吸鼻子就发现了,这家伙是属狗的么?鼻子这么好使!
“没….没事!我没有…“
不等钱沫沫磕巴完对方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怀中的被子也滑落到了地上,背后月白色的床单上在钱沫沫刚才坐着的那个位置是一片未干的血渍。
看看床上的血渍,再看看钱沫沫屁股上的殷红,夜殇愣住了。
半响,小小的茅草屋里爆出一串震耳的笑声,看着对方笑的直不起来腰的样子,钱沫沫郁闷极了!为什么她总是有成为笑料的天赋?
满脸通红如同煮熟了虾子一般的她,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就钻进去,傻傻地站在那手足无措。
“沫儿,你怎么就那么笨呢?”发现钱沫沫嘴角有些干裂,夜殇将桌上朱雀带回的醒酒汤从茶壶里倒出一杯,忍住笑拿到她面前温柔地问道。
“你才笨蛋!谁让它不准时没规律,我又不知道它什么时间会来!”有些恼羞成怒的钱沫沫一把夺过茶杯一饮而尽。
夜殇收起脸上的笑意,脸色有些凝重起来,问道:“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么?”
“也不是,在我的那个世界还算是挺规律的,说来也怪也就是来到这边才开始不正常的!也许是水土不服吧!那个,这是什么?酸酸甜甜的挺好喝!”
她虽然是个现在人,但是这么毫不遮拦地跟一个男人讨论大姨妈还是有些别扭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要成为她丈夫的人,有些拘泥的钱沫沫将话题岔到了这醒酒汤上。
夜殇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上却懒懒地说道:“这是本王皇姑亲手做的醒酒汤!效果极好!”
钱沫沫暗暗吐了吐舌头,乖乖地,他皇姑做的?她可真够有面子的,不过,管他的呢,欠人情的是夜殇又不是她,她安心喝不就好了么!
只是若她要是知道不光是夜殇皇姑连夜用珍贵的雪莲加药草熬制,朱雀更是一夜未睡连夜飞奔玉泠峰蓉,如此的“劳民伤财”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如此心安理得。
连饮几杯的钱沫沫果然感觉头没有那么痛了,偷眼看看若有所思的夜殇似乎没有半分离开的感觉,她不知道该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