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快步上前,停至在了冯妈妈的身前,看着她手中闪着银芒的银子,唇角扯出了一抹贪婪的笑,“哎呦,还真没看出来,咱们表小姐还是一个出手阔气的主。”
冯妈妈嗔了刘妈妈一眼,微微地蹙了蹙眉头,拉着刘妈妈的手,走到了一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刚刚去哪了,不是让你留在忘尘居吗?如果不是我回来的早,非得出了乱子不可。”
“哎,这不是没事儿嘛。”刘妈妈闻言,讪讪一笑,眸光始终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冯妈妈手中的银子,“这定银子,可是表小姐赏的?”
冯妈妈将银子收了起来,压了压眉,声音低沉地说道:“表小姐让我打点打点大厨房,明儿送些像样的吃食过来。”
“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去办呗。”刘妈妈唇畔含笑,声音柔和了几分说道。
“表小姐吩咐的事……”
“啧!”刘妈妈有些不悦地啧了一声,“你还真把她当成咱们太师府之中的主子了,她左不过是高府之中一个弃女罢了,大面上应付过去就算了。”
说着,她伸手抢夺冯妈妈怀里头的银子,然后揣在了自己的怀中。
“哎,你……”
“你就听我的吧,我在大厨房有几个相熟的婆子,定能够将这件事应付过去。”
说完之后,刘妈妈连看都不看冯妈妈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忘尘居当中。
刘妈妈站在原地,微微地蹙了蹙眉,这定银子,可是表小姐吩咐用来打点下边的,如果被刘妈妈私吞了的话,下边的人一旦依旧对待表小姐,她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沉吟了半晌之后,冯妈妈用力地跺了跺脚,径直地朝着高洺湖的房间走去。
叩叩叩……
冯妈妈抬手,轻轻地叩响了高洺湖的房门。
“进来。”
高洺湖疏淡的声音,从房间之中缓缓传出。
“吱呀。”
冯妈妈推开了房门,瞧见了高洺湖正襟危坐在主位之上,她迈着小碎步子,走到了高洺湖的面前,朝着她恭敬地欠了欠,“表小姐。”
高洺湖抬起了睫眸,淡淡地瞥了冯妈妈一眼,“吩咐你的事,都办完了?”
冯妈妈缓缓地抬起了眼皮儿,她的双唇紧抿,没有说话,用力地摇了摇头。
高洺湖眉心微蹙,微凉的眸光,在冯妈妈的身上扫了扫,朱唇微启,声音疏淡默然,“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冯妈妈颔了颔首,略微有些为难地说道:“老奴刚刚的确是想要到大厨房打点一下的,可谁知道,刘婆子这个时候回来了,夺了我手中的银子,说这件事情她会处理。”
高洺湖似乎早就预想到了似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她端起了身边桌案之上的青瓷茶盏,轻饮了一口,然后放下了茶盏,眉梢微微地一挑,淡淡地说道:“你性子软,总是她欺负,往后我不希望在看见这样的事儿。”
“老奴知错了。”冯妈妈含屈忍悲地朝着高洺湖点了点头。
高洺湖微微地眯了眯双眼,宛如琥珀般的瞳仁之中,敛过了一抹森然的寒意,她缓缓地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抚了抚云髻之上簪花的流苏,冷笑了一声,冷声冷气地说道:“呵!只不过,像是刘婆子这样的人,怕是也不能够在我的身边久留了。”
“表小姐,您的意思是……”
高洺湖扯了扯裙幅,缓缓地站了起来,举步微摇,径直地走到了冯妈妈的面前,她又从拿出了一定银子,塞进了冯妈妈的手中,朝着冯妈妈勾了勾手指,示意冯妈妈凑到自己的身边。
她俯下了身子,凑到了冯妈妈的耳畔,轻声地耳语了片刻,然后朝着冯妈妈挥了挥手,吩咐道:“就按照我的吩咐行事。”
冯妈妈略微地沉吟了半晌之后,方才抬起了头,抿了抿双唇点了点头,然后转过了身子走出了高洺湖的房间之中。
翌日清晨,灿金色的光阳透过悬窗,耀在了高洺湖的房间之中。
高洺湖颀长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须臾,她缓睁双眼,瞧着窗外的阳光,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
她抬起了手,拢了拢宛如瀑布一般垂坠而下的青丝,穿上绣花鞋,走下了绣床。
这两日清晨,高洺湖只要一醒过来,就会去西暖阁之中,给芙蓉检查伤口,擦拭身子,她刚刚将铜盆之中的水,倒在了房门口的地上,转过了身子折返回到了房间之中。
“小、小姐……”
芙蓉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入了高洺湖的耳廓之中,倏地,高洺湖瞪大了一双眸子,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到了床边,俯下了身子,坐在了芙蓉的身边,满是关切地问:“芙蓉,你感觉怎么样了?”
芙蓉的面色苍白似纸,她用力地抿了抿双唇,双眸之中满是晶莹的水色,颀长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两行清泪顺着双颊滚落了下来,“小姐怎么能够伺候奴婢呢?您、您……”
“你身子还很虚弱,现在不要多说话。”高洺湖抬手捂住了芙蓉的嘴巴,站了起来走到了西暖阁中的桌案前,倒了一杯水,喂给了芙蓉。
芙蓉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来,拭了拭眼角下的泪水,啜泣着说道:“小姐,是芙蓉没有用,让您担心了。”
高洺湖淡淡地笑了笑,一双云眸微弯,垂下了颀长的睫毛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小跟在我的身边,让你吃了不少苦,现在换我照顾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