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照耀下,寝殿的视线有些昏暗,一个身影独自坐在桌子前面,听得响动,仰首望了过来,束发的紫金冠上,宝石发出一圈银光。 两人目光相对,他背对着灯火,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仰首间,楚若曦感到一股煞气扑面而来,她心神大乱,本能的就像逃!
“你回来了!”
杨翊平好似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他直接叫了上去“外头风大,先进屋吧!”
“你……你……”楚若曦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整座皇宫都是他的,自己跑哪里去!“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在……我这里。”
“很晚了吗?时间过得真快,不觉快要天明了呢?”杨翊平漫不经心的望了一眼窗,虽然窗户紧闭,看不到外面,他却好像猛然醒悟的样子“把门关上吧!我让人帮你煨了手炉。”
楚若曦迟疑了一下,照他的吩咐关上门,道了声谢,上前接过手炉,手掌交回间,他的手顺势捂住了她的手“怎么这么冰,现在是寒冬腊月,出去也不知道多披件衣衫,伤了身子,吃亏的可是自己。”
他的手痛手炉一样,温暖舒适,他的话更让人感到温馨,但是,他终将是要成为楚若曦敌对的那方。
望着眼前这张越来越成熟稳重的脸,双眸之中绵绵细腻的温情不绝,柔柔的看着楚若曦,见她不说话,眼眶反倒有些红润,他的眼中露出一丝焦急。
“若曦,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重了些。”
楚若曦摇摇头,双目微垂,无法再同他对视“殿下,这几日你很辛苦,应该好生休息才是,怎么……怎么守在清瑶宫,也不让个奴才伺候着,出了事可怎么办?”
“无妨的,这几日忙母后的事,都不能好好陪你,得空了,就想来看看你,见到你安好,我也放心了。”
杨翊平怜爱的抚摸她的发梢,无奈道:“母后过世,你伤心难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也不能这般任性,还说我不带个奴才,你孤身一人在偌大的皇宫里面游走,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楚若曦一惊,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见过梁子阳了?
她借着皇后的招牌,露出伤心之色,试探着说到:“若曦自幼没了娘亲,皇后娘娘不惜屈尊,待若曦如亲生女儿一般,多番照顾,却不想老天太过残忍,皇后娘娘就这么去了,我……我心中难受,就想静静,在御hua园随意走了会,不想累殿下就等了,不知殿下是否有什么急事找若曦,皇宫虽大,要传召我回来也不是件难事……”
“若曦!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应当放下,今日前来,就是放心不下,见你不在清瑶宫,猜想你也是去悼念母后去了,你的一番孝心,我又怎么好逆了你的心意,故而就没有差遣人去寻找,在这里等你回来就好了。”
杨翊平将她拥在怀中,下颔抵在她的脑门上,心痛不已:“不过,母后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以后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犯傻,心中不痛快的时候,你可以来正德殿找我,我会陪着你,会保护你。”
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但是,他的怀抱真的很壮实,很温暖,楚若曦伏在他胸口上面,胸口处传来的“咚咚”心跳一下一下,听得真切。
她忍不住伸手压在他的心上,却压抑不住自己的眼泪!
杨翊平雄心万丈,心有乾坤,若登基为帝,难保不是千古一帝。但是,为了大齐,自己的剑是不是迟早都要刺穿他的心窝呢?
“怎么了?若曦,你……你哭了?”杨翊平手指一模,被她的泪hua打湿,忙抬起她的下巴,俯视着她的眼:“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你心结没了?”
楚若曦没办法再这样同他相对,湿漉漉的睫毛一闪,泪水落得更凶,不过心下有了主意,先岔开话题,掩饰自己的失态再说。
“殿下,我……我想知道一件事!”
她能感觉到杨翊平的手指微微一颤,他僵住片刻,才幽幽叹息:“若曦,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去理会了好吗?”
“我还没说,殿下就先拒绝我了吗?”楚若曦仰起头,脸上带着一抹自嘲的苦笑“是不是殿下有何难言之隐?”
杨翊平没有说话,他望向楚若曦的眼中,涌上一股无奈同忧心。
楚若曦等了好一会,都等不到杨翊平的回应,想起梁子阳的话,她心渐渐冰寒:杨翊平是杀害皇后的真凶,他却不会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归根到底杨翊平所做的一切,都是以他自己的利益为上,而自己在他眼中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皇后娘娘是怎么死的?”他不说,楚若曦干脆单刀直入,及笄在即,说到要嫁给他,成为杨家的媳妇,如果杨翊平不是杨子成的子嗣,她或许还会有所考虑,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无法改变。
楚若曦明知道要惑乱他的江山,成为他的皇后,惑乱他的后宫,牵动前朝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心底对杨子成的那股恨又无法让她坦然去接受这个身份,所以,她希望激怒杨翊平,让他一怒之下上奏永乐帝都好,推迟两人大婚的事。
“若曦!”杨翊平的语气有点冷,似乎不想她扯这个事“母后头七刚过,父皇已下旨安葬在帝陵,一切都过去了,你怎么再挑起母后过世的话头。”
永乐帝为了照顾天家颜面,只对楚元山说了皇后娘娘出了意外,从鹿台摔死的事,而昭告天下人的是:皇后娘娘恶疾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