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我的案子?”这回轮到易岚吃了一惊,身子也坐直了,道:“莫非我们找的,是业内某位前辈不成?”
陈晓慧摇了摇头。
“那是私家侦探?”
陈晓慧又摇了摇头。
“不会是你们十九局的人吧?”
“十九局?我倒希望他是,不过这是不可能的,那个人背负的使命太重,就算是十九局也承受不起。”陈晓慧语气感慨。
“那到底是谁?”易岚不耐烦了,摆摆手道:“慧姨,您就别弯弯绕绕了,我受不了这套,直说吧,到底是何方神圣,连你们十九局也招惹不起?”
“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招惹了?”陈晓慧哂然失笑。
“哎,就那个意思。”易岚不想跟她纠结这个,“您倒是说吧,那人到底什么来头,能把咱们大半年都一无所获的案子破了?”
“猎人,一个猎人。”
“猎人?”易岚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指了指窗外一片深山,再次确认,“山里面打猎的那种?”
陈晓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具体背景我不便告知,你姑且就当他是一个猎杀怪物的猎人吧!”
“怪物猎人?”易岚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陈晓慧,“还有这种猎人?”
“没有的话,咱们来干什么,游山玩水?”
“呵呵,慧姨真会开玩笑,我还是头回听说有怪物猎人这档子职业。那这怪物猎人跟案子有什么关系?慧姨,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咱们要带这什么猎人,回局里帮大家伙破案吧?”
易岚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了,开什么玩笑,折腾了三天,就为了这么一个虚头巴脑的家伙,上面人脑子怎么想的?
“你错了。”
陈晓慧转过头来,语气郑重道:“听好了,第一,是我们专程请他回去,不是‘带’,也不能是‘带’,等下见到他,给我收起你的姿态,否则休怪我没有提醒你。第二,案子以后是他主导,你们协助他,为他提供一切可能的配合。当然,如果这趟顺利的话。”陈晓慧似乎对这趟行程都没有多大信心。
易岚却是听到了另外一层意思,像被开水烫到的猫儿,一下惊得跳起,叫道:“什么,要我们配合他?!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案子,几十条人命,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猎人来主导?不行,我不同意!”
“停车,回去!”
易岚说罢,狠狠踹了一脚前面的驾驶座。
开着的汉子正是她属下,名叫张兴,是个黑脸汉子,被易岚踹得一身闷哼,立即刹车。
不过他并没有调头,而是扭头看了看陈晓慧,见陈晓慧没有发话,他立马向易岚挤了挤眼色。
这一行人虽是易岚的手下,但此行的指挥中枢还是陈晓慧,出发前,上面再三交代,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一切听从陈晓慧指挥。
不管什么情况,自然也包括了眼前的情况,张兴还是拎得清的。
“继续开。”
陈晓慧淡淡说了一句,张兴不敢抗命,油门又缓缓踩下了,还不忘再向易岚递了个颜色,示意这火爆的队长不要乱来。
开什么玩笑,你这新晋队长的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算背景再硬,也不能这么跟上头对着干啊,何况这个上头的来历比你还不简单。
车队骚动了片刻,又恢复速度。
易岚坐在车内,一声不吭。
她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言语有些不妥,越级发号施令又算是怎么回事,陈晓慧还坐在旁边呢?可确实是被陈晓慧的话刺激了,旁人没有经历过她这半年,是无法理解陈晓慧的话对她的打击有多大的。
不过,逾越了毕竟逾越了,应该道歉,可绷了绷嘴唇,一句道歉的话最后硬是没憋出来。
不是易岚不想道歉,而是陈晓慧话里传递的信息,让她接受不了。什么叫让他们配合?整个专案组,尤其是他们这支特警队,忙活了大半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最后擒拿真凶,绳之以法的荣耀吗?就这么拱手让出去,让他们去配合别人,还是一个什么不清不楚的猎人,让他们情何以堪。易岚第一反应,便是组织上不认可他们,等不及了,才让她反应如此激烈。
一阵沉默后,还是陈晓慧先开口:“你觉得,这是一起凶杀案?”
易岚一怔,难道不是吗?
“受害者、作案动机、作案工具、作案地点、作案时间,毫无规律可言,毫无逻辑可言,有这样的凶杀案吗?”
案子是复杂不错,不然也不会投入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一点头绪都没有,但几十个受害者也真实存在,不是凶杀案,又是什么?
“先前有些秘密不方便告诉你,既然这趟点了你过来,就是让你参与其中。你再想想想,整个案件有什么异常?”陈晓慧循循善诱道。
有什么异常?异常多了去了!简直不知道从哪说起!
心里虽这么抱怨,但易岚还是将案件从脑中快速过了一遍。
这案子说来也简单,毕竟在整个业内,也算是一桩奇案了,其中细节,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案件起于1992年的秋天。
某日凌晨,海东市的警局门口,突然出现一个死人。死者是一名普通的市民,从死前迹象看,应该是不久前身负重伤,一路爬到警局门口,想要求救,可惜半路就已经断气了。
诡异的是,死者体边没有一点伤口,也没发现中毒的迹象,但整个口腔和喉咙却是血糊糊的,像是死前被什么利器捅进嘴里,搅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