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的直觉告诉她,薛坛一定已经知道了什么。
可是她刚刚既然已经说了自己知道,也必须得告诉他点什么,要不然就成了自己的不义了。
“尹清绮在掖庭宫的朋友的。”四娘也不说透,她必须先对薛坛知道多少有个数。
得先摸摸底。
“是薛问儿吗?”
“是。”
听四娘这么说,薛坛也就能确定了。只要不是薛问儿的亲人搞错了,这玉佩一定就是她的。
薛坛干脆趁这个功夫问了四娘七八个问题,但是他没有提谭姒清。
末了,薛坛问四娘:“四娘,你对当年那场战争了解吗?就是我爹打赢了的那场。”
“你爹叫什么名字?”四娘从来关心来这里的客人究竟是哪家的公子,所以她根本也不知道薛坛他爹是谁。
不过看薛坛经常外出打仗,他爹应该也是个将军吧?
“薛祁。我爹叫薛祁。”
“不了解。”
薛坛喝的太多,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说完他爹的名字的时候,四娘明显的僵了一下。
不过薛坛倒是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那场战争人人皆知,他这一问也不过就是客套一下。
却不曾想四娘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说不了解。
真是奇了怪了。
薛坛也不再多想,他喝了太多酒,干脆倒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四娘看到薛坛这幅样子,也不再久待,关上门退出去。
自从上次尹清绮把戚渊丢在正殿门前以后,戚渊又有好一阵子没有出现。
尹清绮的话砸在他的心上让他好几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不过他也的确没闲着,戚渊去军营里泡了好几天。
一是为了感受感受军营的气氛,看看如今练兵情况如何,也为着再锻炼锻炼自己。
二是为了尹清绮。
他知道尹清绮现在不想动那些兵器。可是他没法确定她究竟是在他面前这样,还是在所有人面前这样。
所以戚渊想试试,他想赌一把,直接给尹清绮找一个负责
一点的人来教教她。
让她重拾从前的感觉。
不过戚渊也有私心,他从军队中找了一个年龄偏大的人,用一个合理的借口把人挖到东宫里去了。
也不只是考虑资质的问题,毕竟戚渊还是有些忌惮那些年轻的小伙儿。
戚渊跟那人说了说尹清绮的情况,然后定了一下目标和计划,其余的就随他去了。
结果戚渊这件事情还没忙完,宫里突然传来消息说皇上病了。
戚渊又连忙往皇宫赶去。
他这一阵子还是和从前一样上朝,并没有感觉出来阿玛到底哪里有不舒服。
戚渊检讨了一下自己,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忙着管尹清绮,就忘了阿玛了。
想到这儿,戚渊加快了去皇宫的步伐。
可是戚渊万万想不到,他去的时候,他阿玛怀里来搂着不知道哪个妃子,两人正在谈天说地,好不痛快。
戚渊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可是耍他的是他爹,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戚渊攥起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边原本还在笑着的两个人也停下了。
那个妃子应该是最近刚升上来的,戚渊看着面生。
况且他们两个看起来年龄相仿,他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
“太...太子好。”但是那个女人给自己行了一个礼。
“你先下去吧。”皇上开口,面色威严地对那妃子说。
“是。”
原本热闹的场地一下子也没了人,欢乐的分子不再涌动,只剩下静默,沉寂在这一对父子之间。
“儿臣听说阿玛生病了,就少来看看。”戚渊看着他阿玛什么也不说,就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他突然有些头皮发麻,干脆先打破僵局。
皇帝听自己这大儿子这么说,面色稍微缓了缓,不过其实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对戚渊说:“你还知道你有个爹。”
也不是疑问句,就是普普通通地肯定。
戚渊仍然觉得莫名其妙,他除了找他阿玛
找的少些,其余什么都没有做。
最起码,损害他阿玛的利益的,他都没做。
再说了,他虽然来的少,可是和从前比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他小的时候他阿玛就教育他让他以大局为重,私情都先放一放。
并不是说孝道不需要,而是更加看中他身为储君的能力。
“儿臣不知阿玛在说些什么。”戚渊扬着头说。
他根本一点都不惧怕,因为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更谈不上做错什么。
皇帝听了戚渊的话,心里的怒火就直接压也压不住,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火烤一样,浑身焦灼地难受。
气急攻心,他一下子没顺过气来,使劲儿咳嗽了几下。
“咳咳咳……”这一咳起来,就没完了。
这次他找戚渊来,说自己生病,也不过是一个借口。戚渊也应该看出来了。
不过,他也不是凭空捏造的,最近一阵子他的确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他知道历届皇帝都是踩着兄弟的尸体,或者是用上一任皇帝的命换来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那样做。
戚渊不会因为觊觎皇位而使什么手段。
这也是他这次叫戚渊来的原因之一。
他最近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既然早晚有一天自己要撒手而去,那么他还不如从现在就开始把这些事都交代给戚渊。
戚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