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双尖锐目光的主人什么都没有说。
上次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薛坛不在,尹清绮就算再无动于衷也还是心中忌惮,她迅速扭回头去,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向屋里走去。
老将军也回到自己房内,低着头踱来踱去,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半晌,他突然抬头,眼神是不符这个年纪的明亮。
没有人注意到,毕大夫又偷偷跑出去了。
昨晚毕大夫给尹清绮检查的时候,薛坛也正好在那时推门而入。
薛坛要出去带兵打仗,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所以他去时也没有让毕大夫退下。
毕大夫一边给尹清绮把着脉一边眼神飘忽地偷听他们说话。今天上午太子突然派人传来消息给他,说明天上午去一趟惊鸿馆。
毕大夫当时好奇怎么太子突然又要找他,如今他倒是想明白了。
朝廷的事,太子自然比他了解的更清楚。
毕大夫为了不白跑一趟,特意更加注意了那二人的谈话。
于是就有了以上的场景。
毕大夫到达惊鸿馆的时候,戚渊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了。他眼前的茶换了又凉,凉了又换。可是戚渊却始终没有动一口。
知道毕大夫来了,戚渊才好像刚回过神来一般,轻轻抿了一口茶。
“薛坛走了吗?”戚渊放下温热的茶杯,慢慢悠悠地开口。
毕大夫立刻点点头,“走了,薛公子走了我才过来的。”
毕大夫回答完,才反应过来,怎么朝廷出兵打仗了,太子还坐在这里,他不是也应该跟随皇上去给将军送行吗?
“这几天情况怎么样?”戚渊微微闭起他那深不可测的眸,缓缓问到。
“最近尹姑娘下床不太方便,薛公子在姑娘的房里陪她。至于具体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毕大夫长住记性,也不等戚渊来问,就自己回答完了。
“别的呢?”
“别的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接下来的几天将军府
就只有老将军和尹姑娘了。”毕大夫看太子今天似乎并没有以往那么生气,想了一下,提醒戚渊。
“我知道。这是正是今天我找你来的目的。”戚渊沉了沉,似乎并不着急说,好像陷入了沉思。
近几个月来,边疆地区又不安稳起来,加之邻国不断挑衅,大有兴起战争之势。
皇帝收到边疆地区传来的消息,立刻召集满朝文武商议此事。
“众爱卿认为此事应该怎么解决?”皇帝眉头紧皱,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强装镇定,但是眼中仍然是无尽威信和严肃。
下面站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戚渊此刻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他看着大臣们束手无策的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他上面走一步,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对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说:“儿臣倒是有一个想法。”
皇帝听着一向默不作声的大儿子说话了,眉头稍微舒展开,欣慰地说:“说来听听。”
戚渊低了低头,两手拘起:“儿臣听闻上次薛将军大捷而归,想必实力斐然,倘若这次再派将军去,必定还能一扫匈奴,凯旋归来。”
戚渊只是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可是眼下的气氛还是停滞了一下。
并不是因为戚渊提出的建议不好,而是因为提到薛将军,他们也想起来上次上朝时太子的失礼。
可是下一秒,就有人笑着打圆场:“是啊,薛将军年纪轻轻就驰骋疆场,可谓年少有为,一定有这个本事安定国家。”
还有几人附和。
戚渊听了这话,在心里偷偷地笑笑,嘴角也不可抑制地上扬。
皇帝看既然太子和大臣们都这么说,又想到薛坛确有实力,也就笑着批准了。
只是笑容有点儿僵硬。
下朝以后皇帝把戚渊留住,嘴角的笑却是再也挂不住。
“父皇还有何事?”戚渊不知所以地问。
“哼!你还有脸问有什么事?”皇帝看到戚渊一头雾水的样子,心底也来了着
急。
“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上次薛坛找我要人,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较劲儿,这次要解决边防问题,你又把薛家公子推出去。可是这次情况险峻,哪儿是这么容易的?”
“几十年来,邻国挑起战争不断,他们蛮横强势,根本不是说能解决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也看在眼里。更何况,从前派去的军队能回来的又有几人?”
“薛家世代为将军,在朝中地位也不小,如今那薛坛的父亲薛祁也早已牺牲,倘若出事,薛家老将军来要人,你让我去何处给他讨人?”
“你今天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提议让薛坛此次出行,你以为他们都看不出来你心里打的小算盘?”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去什么烟花之地?从前我就告诉你,不要太在意女流之辈,女色误人,选太子妃的时候你能记住这一点,怎么如今,你竟然这么糊涂了?”
“戚渊,我让你当太子,你就是这样当的吗?”
皇帝的每一句话都直接深入戚渊的内心,他就老老实实的听着,也不说话。
戚渊本来的打算去派薛坛带兵,他就不用整天待在将军府,也能让他戚渊更加好过一些。
不是身好过,而是心好过。
可是他忘记了,边境风云变幻莫测,派去的军队大多有去无回,说白了,去了,就相当于是送死。
戚渊听了皇帝说的话,这才慢慢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