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反?”戚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寒意。
如今的朝堂之上,所有人都为己所用,却暗藏祸心,每个人都有着党羽,互相勾结,官官相护。
这一切如今皇阿玛都留给了自己,再加上一个六阿哥,也实在够戚渊头疼的了。
“莫非他也有反意?”戚渊摸着粗糙的茶杯,一边观察着老人的动静。
“不一定。”老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年月,谁说的准,我们虽然名义上为皇上办事,但实际上,皇上一边需要我们做那些私底下的动作,另一方面,又不愿承认我们的存在。”
“皇威慎重,怎么能容的下其他人冒犯?若是被天下的黎民百姓所知晓,说皇上不好好治理国事,还要靠一个见不得人的组织管理后宫事务,每日只想着尔虞我诈,他们会怎么想?”
戚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皇阿玛一直觉得,女人是红颜祸水,是阻碍治理国家的祸端,但实际上,他创建这个组织的原因之一,就在其中,他不会让任何人,扰乱了皇城的秩序。
而在自己额娘死后,淑妃掌权,其干出的种种行径,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戚渊不过是个太子,皇阿玛也久病成疾,患病在床,想必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所以其实十二时辰中的人,都对皇上有些不满?”戚渊倒也觉得没什么,换了自己,长期处于一个见不得光的状态,恐怕不会比他们好多少。
“老奴只是猜测。”见到戚渊脸色低沉,老者安慰道。“况且,老三为人低调,向来不与人争斗,那个董钰在蜀州起兵造反期间,他也没有丝毫的动静,至少,在我知道的范围里,他似乎并不清楚也不愿意掺和到这些事中来,早就已经归隐山林。”
“董钰?”戚渊皱了皱眉,这件事虽说已经妇孺皆知,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是董钰做的,虽然戚渊和皇上,也只是猜测,况且,六阿哥派来的奸细,明显就是想要将事情嫁祸给董钰。
“你怎么知道是他?”
“朝廷内外都这么说。”老人狡诈的笑了笑,“不过,依我看来,这是六阿哥放出的消息吧,董钰和六阿哥虽然合作,但似乎并不那么愉快。而且,两
个人都各怀鬼胎,谁都不肯服谁。”
“看来老先生,也没少做调查。”戚渊不动声色的将茶杯移到别处,免得一会打起来,溅湿了自己的衣服。
“呵呵。”这一切自然都被老先生看在眼里,“看来太子爷还是不怎么信任我。”
“我是不会随便信任任何人的,老先生也莫见怪。”
是啊,就在前阵子还在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薛坛,如今不知去向,甚至在盘算着将尹清绮带走,这叫他如何相信?
戚渊苦笑了一声,自己这个太子当得,还真是失败,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接任之后,降服所有人,但现在看来,只是痴心妄想。
“老先生如今被我发现,我想六阿哥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这几日老者频繁的出现在惊鸿楼,怕是早就被六阿哥的眼线注意,如此显眼的目标,很难隐藏。
“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是逃走,还是留在宫中,为我所用?”
“呵呵。”老人的表情由狡诈转为严肃,“太子爷,此时我还有的选吗?”
清沐宫。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窜上了墙头。
底下几个小丫鬟正在园中攀谈,没有见到尹清绮的影子。
“这可怎么办?”黑衣人焦灼的等待着,但几个人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有了。”黑衣人心生一计,随手拿起一块瓦片,向着远处,挥动着手臂,用尽力气,“嗖”的一声掷了出去。
“啪。”瓦片砸到墙头一声清脆的声响。
“怎么了?”
“不知道啊,去看看。”
几个小丫鬟结伴前往,探了探头,看向墙角碎的干脆的瓦片。
“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墙要倒吧?”
“这么不结实,哪天要是砸到了小主可怎么办?”
“还是通报姑姑们一声,速速叫人来修。”
……
而丫鬟们并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个黑衣沿着几颗树的树干,悄悄的潜入到了尹清绮的闺房。
尹清绮正在读书写字,丝毫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人影。
门“吱呀”一声的关上,黑衣人愣在了原地。
这下糟了!
“谁在那儿?”尹清绮从屋内探出头来,警惕的拿起来身边的一把剑。
这把剑,是戚渊留在这,让她防身用的。
“是谁?再不说话,我可就要叫人了。”
“嘘。”黑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了身,“你小点儿声音,一会儿被人发现,就不好跑了。”
“跑?莫非你以为着深宫内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尹清绮皱了皱眉,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剑光一寒,已经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好啦,你小心点,别真砍到我了。”
黑衣人惊慌的躲闪了一下,随后,将脸上的蒙面摘了下来。
“是我。”
“薛坛?”尹清绮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薛坛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
“况且,你还未和戚渊成婚,理论上讲,我们还是可以公平竞争的。”
“薛坛,别闹了。”尹清绮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被戚渊发现,我们不好解释。”
“解释?为什么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