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中,当前往岳家军营中传达旨意的使馆返回,口称岳飞抗命不尊。--得到此消息的秦侩,皱着眉头就要进宫,去跟赵构商议。
虽说在后世里,人们把秦侩是作为千古‘奸’佞,害死岳飞的第一责任人,但其实站在赵构的时代,秦侩此人并非如此不堪,或许他是‘奸’佞,但绝非是那种一手遮天的权臣。
跟同时代的人物相比,金兀术就比秦侩要做的过份的多,随便从那个方面来看,金兀术才是真正的权倾朝野,而秦侩与其相比,则是要逊‘色’的多。
想那金兀术在金国皇宫,那是提着棍子打皇帝,醉酒就要睡妃子,谁都不敢放个屁,可是秦侩要面见赵构,那同样是要老老实实的等候召见的。幸好,这些日子以来赵构也是夜不能寐,就等着岳家军那边的消息,故而听说秦侩来了,当即就召见了。
“岳飞他竟然不班师?这.”
乍一听秦侩的话,赵构总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岳飞他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亲自下旨,他还敢抗命不尊?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在此之前,赵构心中对岳飞其实是存有幻想的,他也知道岳飞是朝廷的一根顶梁柱。其实赵构比谁都清楚,南宋没有了他赵构不会出问题,但若是少了岳飞,就等同是去了半壁江山,尤其是在韩世忠已经叛逃去刘势力之后。
然而这人始终是容易生出侥幸心理,总觉得好像经过自己努力之后,事情就会出现转机。况且赵构有着严重的赵家人心态,总觉得一个武将掌握重权之后就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这样的武将自己不能控制的话,那将会非常危险。
故而,赵构在确定秦侩不是说错话之后,开始陷入到一种愤怒之中。
“再拟圣旨,他要是还敢抗命,杀无赦!”
“皇上,三思啊!”
当秦侩发现赵构整个人逐渐变得杀气腾腾时,心中暗叫不好,跪下磕头,让赵构收回成命。
“原因何在?他是臣子,朕是君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赵构向那秦侩怒目而视,大声喝问道。
“皇上,岳飞杀不得啊!”
秦侩再度向赵构磕头,一面磕头一面说道:“你岳家军,乃是虎狼之师,没有虎狼之人,如何约束?当朝上下,唯有岳飞能够掌控之,若是皇上杀了岳飞,势必导致全军震动,若是岳家军不服圣裁,要么造反作‘乱’,要么叛逃他方,岂不是让如今危机的形势,雪上加霜了?”
不得不说,秦侩此人是要冷静的多,竟然在转眼之间就替赵构分析出诸多的理由来,说的赵构一愣一愣的,脸上的怒吼也就渐渐的消隐,整个人从盛怒之中冷却了下来。
“招,招不会来,杀,不能杀,那你说,有何良策?”
“皇上,招,或许招不会来,但若是要杀,岂能是杀不了呢?只不过,皇上要杀岳飞,还需要四个字啊!”秦侩在赵构的示意之下站了起来,却仍旧是佝偻着脊背,向赵构说道。
“哪四个字?”
“名正言顺!”
秦侩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轻声吐出四个字来。都说读书人最坏,此话也是有些道理,让个莽夫做坏事,必定是无法掩人耳目,只因为其往往顾头不顾腚,没有通盘考虑的那份心思。
可像秦侩这种聪明的读书人,凡是总会给自己找到个由头,哪怕是掩人耳目,也需要做做样子。在他看来,赵构动不动就要杀岳飞,必定是不可取的,但岳飞抗旨不尊,这本身就足以将岳飞送上断头台。
简单的说,假如是朝廷上的一个近臣,胆敢抗旨不尊,怕是赵构一声令下,就有卫兵上前,将其推出午‘门’,取了首级回来摆在赵构面前。然而岳飞却是不同,一来其手握重兵,这点并不难对付,更让赵构感觉轻易不能动岳飞的,还在于岳飞甚得民心!
“皇上,岳飞他是持宠而娇,皇上若是想要杀岳飞,那就必须要名正言顺,否则,民心向背啊!”
赵构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秦侩说岳飞“持宠而娇”,“持”的绝非是他这个南宋帝王的“宠”,而是南宋百姓对岳飞的“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赵构或许比其他帝王,更明白这句话的意义所在。
“那该如何是好?”
沉‘吟’片刻,赵构方开口,其中意义,也表示他是接受了秦侩的建议,岳飞不是不能杀,而是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途径,方能动手。
“继续下诏,令其班师j上,您手中还有金光令牌啊p光令牌一出,抗旨不尊者,可视同谋反!岳飞他要是回来了,咱们再慢慢罗织,岳飞他要是对金光令牌视而不见,嘿.”
后面的话,都不用秦侩再说下去了。赵构自然是懂的,金光令牌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用的,一旦用了,那就代表着皇族的威严,而谁要是无视皇族的威严,那谁就必须要自食其果!
岳飞敢不敢无视金光令牌?在赵构想来,他是不敢的。毕竟身为武将,若无视金光令牌,那就行动造反,不仅要砍头,还要灭族!
“也罢,就照你说的办!”
赵构终于是点头,认可了秦侩的这个计划,转眼两人又开始低声合计,等到将岳飞找回或者是拿下之后,要如何来安置诺大的岳家军等问题。
此时岳飞正与金军鏖战!
那金兀术,通过秦侩一手‘操’控着临安城的局势,这边却也是没有放弃过想在战场上正面击败岳飞的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