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齐…”
他倒在地上,不经意间发现一团光亮,光亮呈现三角形,上面刻着白衣教三个字,三个字发出柔和光辉,柔和光辉之下躺着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少年。
少年一头短发,虽然看不清模样,但云长老知道那必然是方齐。
“他…他竟然还算完整?”
云长老远在十里地边缘任然被波及,皮开肉裂,衣衫破烂,九座巨峰主峰拦腰折断,八座巨峰裂痕如龙,断壁残垣,一切一切都摧毁,就连大爆炸过去半天时间,这里面任然尘埃如刀,走一步如同顶着巨峰,而方齐竟然在大爆炸中心,还有一具完整肉身。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云长老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此刻见着方齐,突然间涌出一股强烈求生欲。他再次顶着好几座巨山似的,哪怕骨头似被神锤砸碎,也慢慢挪动步子。
嗖嗖…
肉片一片一片飞出,鲜血一串串,骨头咯吱咯吱,云长老头皮出现一道裂痕,眼球外凸,变得庞大,仿佛要炸开。
“还有一步,就一步…”
他无法支撑身体,伸长手臂,又往前挪动了一寸。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云长老骨头断裂几根,浑身已经血肉模糊,滚刀肉一样,一对瞳孔已经庞大的不能再庞大,他努力撑着,又往前爬动了一下。
“方齐…”
手指伸入方齐衣角,一阵暖流冲出,即将炸碎的云长老又出现了丝意识,再次往前爬动一步,整条手臂快要抓住方齐。
柔光之下,手臂上刀绞感觉消失,非常舒泰,此刻,他真希望自己就是那条藕臂,然而他手臂外的身体又断了几根骨头,肉片飞出一大串。
“马上就要抓住他了。”
云长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总算爬了过去,身体沐浴在了柔光下。
柔光点点,丝丝垂落,隔绝一切,不过光华却越来越稀薄。
云长老足足休息了半个时辰,才缓过来。
他睁开快要爆破的眼眸,手掌轻轻触动方齐,顿时一张血肉脸抽动一下:“他…他竟然还有微弱气息…没死!”
见着方齐还算一具完整身体时,云长老就已经够吃惊了,此刻,既然没死?
他呆呆的看着方齐,足足十几息才转向头顶上涌出点点柔光的三角形,内心再次涌出一股强烈求生欲:“执教令牌,是执教令牌救了他。”
据闻执教令牌是白衣教第一代教主成教时打造,更据说白衣教第一代教主是半仙,不过太久远,没人清楚,哪怕是远古世家也不得而知。
执教令牌更是经历一代又一代教主传承,每一代教主都会在上面留下一生功绩,只是没有想到执教令牌既然如此恐怖,能在大爆炸中救下方齐。
云长老忍着剧痛,看着柔光垂落,越来越稀薄的执教令牌,血肉眉头一蹙,发狠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白衣教绝不会如此轻易被覆灭。”
“方齐…方齐他将是我白衣教下一代教主!”
发狠间,云长老喷出一口老血,努力扛起方齐,举着执教令牌一步一步朝山脚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出现了山脚轮廓,安妙凄美的身影,可就在此时,扑通一声,云长老实在伤的太重,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眼看就要走出大爆炸中心地带,眼看就能活着出去,可无论如何,他再怎么努力撑起身体,奈何身体多处骨折,压根支撑不起。
柔光点点,逐渐变得暗淡,肃杀之气丝丝渗透进来,云长老浑身冰冷,血肉又逐渐脱离,虽然缓慢,但他知道如果不能走出去,绝对死路一条。
“安妙…”
他歇斯底里呼喊,希望安妙听见,能将方齐救出去,奈何吐出的声音却是一阵呜呜呜声,如同鬼叫。
“不…我一定要撑着,一定要活着出去!”
云长老拖着方齐,往前面挪动一寸,又一寸…足足挪动了五步距离,此刻,山脚轮廓越来越清晰,几乎能看清安妙脸上的泪珠,奈何他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云长老闭着眼睛,最后咆哮一声,昏死了过去。
“安妙…”
嗡嗡隆隆,九幽厉鬼凄惨,悲痛欲裂似的。
“是云长老的声音吗?”
安妙努力撑大美眸,努力往前看去。
尘埃漫天,电芒闪烁,前面如同混沌之期,朦胧中带着肃杀,戾气滔天。压根看不透,除了恐怖嗡嗡声,压根什么也听不见。
“云长老,一定是云长老找着了方齐,一定是他们回来了!”安妙一把抹掉泪珠,飞剑环绕周围,朝里面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五步,扑通,安妙再次倒在地上,飞剑上面全是森森口子,就在此时,她发现了离她只有三步距离地方有一道微光。
微光点点,在朦胧中仿佛一盏启明星,照耀着安妙心灵。
“方齐,真是他们…”
安妙使出最后一丝修为,喷出法网笼罩自己,里面破烂飞剑四周环绕,阻挡着一切,为了减少伤害,她爬着蜷缩一团,慢慢朝前挪动。
一寸,又一寸,再一寸…
彭…
飞剑粉碎,法网嘎吱一声,也彻底化为光芒,一闪融入了朦胧之中。
安妙身上衣衫尽碎,洁白胜雪的肌肤,一览无余,此刻,浑身赤果果的肌肤,血肉开始一片一片横飞。
一片肉片,一串血花…
安妙修为迅速大跌,苦境一重下,她总算爬到了执教令牌涌入的微光下,抓住了方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