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艳日高悬,二十几匹骏马疾驰而来,声势震天。
负责猎场驻扎营地护卫工作的徐飞守在营地外围,远远便看到了飞扬的沙尘间那一马当先的熟悉身影,面上不禁展露一抹发自心底的骄傲神色。
“吁——”宋祁勒住缰绳,让马放慢速度,策马慢行至营地外围的木桩护栏进口处。徐飞迎了上去,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卑职参见王爷!”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宋祁拍了拍在原地踢腾蹄子,仿似还未跑尽兴的黑马的脖子,对徐飞爽朗笑道:“徐将军不必拘礼。”
徐飞谢恩起身,望着黑马感慨一笑,道:“一见着踏云,卑职便忆起了当年与王爷征战沙场的情景,可惜卑职年岁渐长,别说是上阵杀敌了,就是打猎,怕是也猎不到什么了。”
宋祁抿唇微笑,真挚道:“在本王看来,徐将军仍是宝刀未老,气势不减当年。”
“哈哈哈,王爷过奖了!”徐飞豪爽一笑,抬手拍了拍黑马踏云的脖子。
黑云打了个响鼻,亲昵地蹭了蹭徐飞的手,仰起脖子长嘶一声。徐飞笑得更欢了。
身后阵阵马蹄声接近,宋祁便不再与徐飞说话,抱着顾安年翻身下马,随后对徐飞颔首致意后,牵着顾安年进了营地。
顾安年一直安静听着宋祁与徐飞说话,从两人的对话中,她看出宋祁对徐飞这个老将态度非常谦和,仿似还十分熟稔,一时心中不免有了几分好奇。
徐飞她是见过的,作为逸亲王府的门将。这个年过五旬的老将可谓尽忠职守到了一定程度,除了宋祁疼爱的几个皇子公主,其余人若是没有拜帖,或是不经通报想进逸亲王府,那是比登天还难。她就亲眼见过一个上门拜访的官员,被徐飞拦在王府门外半晌。死活踏不进王府大门一步。
且她听说这徐飞是上过战场立过大战功的,可为何却做了小小的逸亲王府门将?
顾安年更为好奇了,踌躇一番后,她问宋祁道:“王爷,徐将军为何会做了王府的门将?据我所闻,徐将军的战功。即便是封伯封爵,亦是无人敢置喙的。”
宋祁微微一怔。眼帘微垂,继而抬眼淡淡笑道:“回京我再告知你此事缘由。”
顾安年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低落,是以不再多问,恭顺地点了点头。
因着只是一群年轻人比试玩闹,是以按照宋祁的意思,涉猎大会并未大办。只是搭了帐篷,摆好了宴会的场地,准备了一些游戏的道具。其余的便就一切从简了。
众人先后到达营地,行宫总管带着人到营地前迎接时,却并未见到宋祁与顾安年两人,问过守卫的徐飞后,才知晓两人早已进了营地。总管便不再操心,开始着手安排其余人进帐篷里休息。
从马场到猎场营地,众人花费近半个时辰,虽一身风尘仆仆,但个个却依旧精神饱满,不少人只简单洗了把脸,稍作歇息后,便出了帐篷,在营地里溜达起来。
宁秋霜并不在那些溜达的人之中,此时她正吩咐吴婷儿替她重新上药。她一身鞭伤未好,又策马疾驰了半个时辰,虽尽量控制了速度,导致落在最后,却仍是痛得浑身大汗。
吴婷儿瞅着那一道道又红又肿的鞭痕,上药的动作轻的不能再轻,就怕下手重了挨骂,一双手抖得不成样子。那伤口虽未裂开出血,却同样触目惊心,让人看了便心底发寒。
宁秋霜红着眼眶,咬牙忍着眼中的泪水,她一边痛得倒吸冷气,一边在心里诅咒将她打成这样的吉贺,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降低痛感。
主仆两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身上的伤口上好药。
宁秋霜穿好衣裳,洗了把脸,将脸上被汗水晕开的妆洗掉,而后又上了点淡妆。这一来二去,待其他人将整个营地转悠地差不多了,她才一咬牙,撑着身子出了帐篷。
一出帐篷,宋璟飘逸英挺的身影便映入了宁秋霜眼底,刹那间,灭顶的喜悦将她淹没,身上的疼痛也仿似消失了般,再也感受不到分毫,她深深凝视着宋璟缓缓的翩翩身影,好似全世界只有他一人般。
“秋霜。”宋璟柔声唤道,温文尔雅中又掺着几分阳光的笑容,耀眼非常,宁秋霜脑袋里轰的一下,晕乎乎的,开始不断冒粉红泡泡。
“三、三皇子殿下……”宁秋霜晃了晃发晕的脑袋,红着脸娇羞无比地福了福身,小眼神躲躲闪闪,想看又不敢看地偷瞄眼前人的面容。
见状,宋祁面露担忧,连忙扶起她关切道:“可是伤口又疼了?也是,不过一日,伤势肯定还未好,你留在行宫休养的。”
“谢三皇子殿下挂怀,秋霜用了殿下所赠的伤药,如今已无大碍了。”宁秋霜微垂双眸,臻首死死埋在高耸的胸前,随着她的动作,雪白滑腻的脖颈从后衣领里滑了出来,纤细的脖颈让人不由联想到高贵优雅的天鹅,加之那一副虚弱娇羞的模样,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然而宋璟很清楚,眼前的女人并不是高贵优雅的天鹅,更没有圣洁善良的心底。
眸中冷意一闪而过,在宁秋霜抬头之时,宋璟眼中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
指尖轻抚宁秋霜脸上那道已不是十分明显的鞭痕,宋璟神色迷离,眼中泛起无限怜惜不舍,柔情款款道:“虽是如此,还是安静休养的好。若是在如此美丽的容颜上留下瑕疵,那该是多大的遗憾。”
在脸上轻滑而过的指尖宛如通了电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