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不是喜欢废话的人,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也就没必要多逗留。虽然他还想再逗弄一下眼前的人,不过显然现在不是好时机。
“你要不答应也没有关系,你按你的计划行事,我暗中动什么手脚,就不是你能阻止的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只是如果因为不知晓你的详细计划,而不小心好心办坏事的话,到时候你就别怨我了。”
宋祁拢着衣袖,昂首抬头,挺直腰背戏谑道。顾安年瞧着他眼里的笑意,只觉得牙痒痒。
这人果真不是一般的我行我素,就连帮个忙也如此霸道蛮横,让人不仅不觉感激,反而气愤非常,也不知这人的脸皮到底是如何长的!
“王爷殿下,安年一定会慎重考虑的!”顾安年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恨不得拿扫帚把眼前笑地得意的人轰出去。奈何这是在对方的地盘上,她实在没有那个胆子。
又转念一想,即便现在不是在这个厚脸皮的地盘,她也是不敢的,顾安年顿觉有些气馁。
宋祁便不再多留,像来时一样翻窗离开。
顾安年瞧着他那熟练的动作,心中感慨这该是翻了多少窗才练就出来的本事。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宋祁走前意味深长地留了一句话给她。
“今日晚膳时应是会好戏连台,想来就是京中梨花苑最好的戏班子都比不上,你若是身子无碍,不妨来瞧瞧。”
顾安年不会傻到以为宋祁真的请了戏班子来唱戏,细细一想,只觉他话中意味耐人寻味,也不由有些好奇了。
临近晚膳时候,顾安锦过来了一趟。见顾安年无甚大碍,很是松了口气。
顾安年见她神色间带着些愧疚,心知她定是因着方才顾怀卿等人未救她而心中难受,她本想安抚安抚,可一想到顾怀卿等人“见死不救”,她口中安慰的话便吞回了肚子里。心中冷哼,反正嫡姐是不可能真的与顾怀卿有嫌隙的,让嫡姐对顾怀卿生了芥蒂也好,怎么的她遭了罪,也活该让顾怀卿膈应膈应。
这般想着。顾安年便没有做声。
两姐妹说了会话,便有丫鬟过来,道是王爷设了晚宴。马上要开席了,是以特意派人来请两人过去。
顾安锦顾虑着顾安年今日受了惊,本想劝她安心在房中休息,可顾安年惦记着宋祁口中的好戏,哪里肯待在房里。好在她气色还算好。顾安锦便没有再劝,两人一同去了。
两人是最晚到的,进门便见其余人都已经落座,宁秋霜此刻没有再跟在宁瑾丞身边,而是与几位小姐坐在一处。
两人一进门,所有人的视线便就都移了过来。寒暄着问两人身子可还好,两人自然是敛衽一一回礼,道无碍。
宁秋霜只冷哼一声。撇开头去。
众人见了礼,顾安年与顾安锦到顾安绣身边坐下。
“我还以为年妹妹不出来了,身子可还好?”顾安绣略表关怀地问了几句。
顾安年想着应该是午膳时自己替她说了话,是以她才会如此好脸色,便也就笑着颔首道:“无碍。谢绣姐姐关怀。”
两人也说不来什么亲密的话,只淡淡交谈几句。便各自坐好了,恰好此时宋祁领着福禄进了厅里,所有人一同起身行礼。
“不必拘礼。”宋祁一摆衣袖,潇洒在主位上落座,他动作优雅又充满威武霸气,气势尊贵无比。
顾安年随着众人一同谢恩坐下,心中却道这人真是百张脸,一会一个样。
众人放坐下,宋祁便朗声开口道:“今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追究起来本王亦有责任。本王心中有愧,是以便设宴一场,给三位小姐压压惊,也算是本王赔罪了。”说着端起面前的白玉杯,对着顾安年三人的方向敬酒。
他的此时态度与之前冷硬的态度相去甚远,众人心中皆是又惊又疑,只觉琢磨不透。宁秋霜却是脑中灵光一闪,款款起身,轻柔笑道:“殿下严重了,此事又怎能怪到殿下头上?是我三人不小心罢了。这酒该是我等敬殿下才是,多谢殿下对年妹妹的救命之恩。”说罢盈盈一福身,态度恭谨柔顺。
宋祁淡淡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
顾安年眼角跳了跳,与顾安锦一同起身,回了一礼道:“臣女惶恐。”
三人便与宋祁敬了酒,而后才又坐下。
“世事难料,我姐妹三人不过是想说说体己话,才躲到了船尾,却不想竟发生了此等意外。”敬完酒坐下,宁秋霜忽地眼眶一红,抽噎着抹了抹眼角。
“说来也是我不好,因着怕丢面子,硬是不肯当着年妹妹的面向锦妹妹道歉,害得年妹妹误解我们是要排解她,是以才无意间惹出了这意外,我……”最后竟鸣咽着抽泣起来。
众人一听她这话,顿时明了了事情的缘由,又见她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惜,不少人纷纷安慰起来,暗地对着顾安年投去责备的目光。
宁秋霜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含泪一一道谢,心中得意非常。顾怀卿与洛靖远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都是诧异不解。
顾安锦亦察觉到了众人责备的目光对着顾安年,心中第一次勇气不悦,正想开口解释,却见身边的顾安年不知何时已是一副泫然欲泣,泪悬于睫却隐忍不哭的愧疚模样。
顾安锦诧异间,又听顾安年哽咽着哭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闹脾气的,我……我只是怕两位姐姐不想理安年了,是以、是以才……我……”
仿似再也说不下去,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