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道长道:“正是,咱们还有多少招没满?”
觉景方丈道:“大约还有一百招,咱们打完了再走。”
破浪道长应了一声:“好!”双掌一错,又气势汹汹地扑了上来。
宁无缺一面封架,一面暗忖:苏君墨限令他们三百招内不得撤退,显然是借此掩护她有足够时间逃走,她料定我不忍心对迷失本性的人下手,才留下觉景方丈和破浪道长,此时此地,既无他人,我何不用“返魂丹”给他们试试?
想到这里,宁无缺偷眼回头一望,却发现君念和杜绝都已经不在身后了。
他心头不禁发慌,杜绝和君念趁他与苏君墨纠缠之际,悄悄离去,这表示君念对他芥蒂仍深,根本不想和他见面。
误会!误会!唉!这误会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化解得清楚!
他虽然惦记君念,但更关切眼前这两位失去心志的武林名宿,何况,难得有此机会,无论如何,他应该先救觉景方丈和破浪道长,就算暂时追不上君念,也问心无愧了。
公与私、义与谊,两种截然不同的责任,很快在他脑海中分出孰重孰轻?孰急孰缓?于是把心一横,掌上突然加了三成力道。
他暗中已有打算,出招运掌,不再退让,双掌翻飞,招招与觉景方丈和破浪道长硬拼硬挡,劲风飞旋激荡,威势顿盛。
觉景方丈和破浪道长虽然都是掌管一派名门的高人,但自从中了“mí_hún神水”之毒,头脑迟钝,招式功力难免打了折扣,硬拼十余掌,三人一齐都感到心血沸扬,真气不稳。
宁无缺不肯停手,咬着牙又力拼五招之后,见觉景方丈和破浪道长额头上都已沁出冷汗,喘息粗重,两张痴呆的脸上,浮现着一片红潮。
他知道时机已近,飞出两掌,迫退了破浪道长,立时大声喝道:“住手,我有话要说!”
觉景方丈和破浪道长双双停手,诧道:“咱们奉命跟你打满二百招,最好不要耽误时间。”
宁无缺气喘吁吁地道:“俩位都是当今一代掌门人,以二打一,在下力不从心,这场架,打不下去了。”
觉景方丈喘息着叱道:“打不下去也要打满二百招,这是殿主的令谕。”
宁无缺不理,假作疲惫不支,盘膝坐在地上,道:“殿主只限招数,又没限定时间,咱们何不休息一会再打,反正打满三百招为止。”
觉景方丈喘着气问破浪道长道:“这办法倒也可行,老衲此时颇觉有些头昏气喘,大家不如休息一会。”
破浪道长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忙点头道:“贫道亦有同感,谅他也逃不了,咱们就休息一会吧!”
可怜两位当代武林高人,只因神志昏迷,浑然忘了从前的机智阅历,竟在宁无缺之前丈余处,各自盘膝跌坐下来。
这时候,他们脑中混白一片,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等宁无缺休息好了,继续打满二百招。
宁无缺看在眼里,心中略宽,急忙一探手,从怀里摸出那只盛放“返魂丹”的铁匣。
他故意缓缓掀开匣盖,凑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祛心烦,除脑昏,清心爽神,天下没有比这东西再好的了,如此珍品,是万万不能随意糟蹋的。”
他一面吸气,一面却借吐气的时候,潜运内力,使“返魂丹”奇异的香味,迎面飘向觉景方丈和破浪道长。
奇丹异香,不同寻常,何况觉景方丈和破浪道长正消耗过度,心烦气躁之际,突然闻得这股沁人心脾的异香,双双神色一震,都直勾勾地死盯着宁无缺手里的铁匣。
宁无缺暗暗颔首,不禁替这两位可怜老人,感到无限同情。
他手中虽有灵丹,若不想个方法,觉景方丈和破浪道长未必肯安心服用。
宁无缺心念一转,轻轻从匣中拿起一粒“返魂丹”,珍惜无比地纳入口中,然后将铁匣顺手放在前面不远处地上,含笑道:“在下心气烦闷,必须先服一粒灵丹,调息片刻,才能动手,只好请二位略等些时候了。”
说罢,便闭上眼,默坐不语。
其实,他含着那位“返魂丹”,却在暗中注意觉景方丈和破浪道长的表情,那铁匣就在距他们数尺远的地方,阵阵浓香随风散播,数丈之内,一片清香。
破浪道长瞪着眼,喉中干燥难耐,鼻孔不由自主一张一翕,蠕蠕而动。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小辈,你这铁匣中是什么东西?”
宁无缺假作没有听见,盘坐如故,好像正调息行功,无暇开口。
觉景方丈也按捺不住,沉声道:“你最好把匣子收起来,就这样将灵丹放在老衲面前,是什么意思?”
宁无缺听得明明白白,却垂目端坐,依旧不理。
破浪道长道:“你这样不理不睬,要是贫道也吃了你的灵丹,那时却不好怨上贫道了。”他说这话时,实则早被‘返魂丹’散播的异香所吸引,恨不得赶快抢一粒塞进嘴里,但他本性虽然丧失,终于顾及自己年龄身份,所以没有动手。
觉景方丈咽了一口唾沫,道:“老衲十分头昏,他这灵丹既能清心爽脑,就吃他一粒,应该无妨。”
破浪道长忙道:“正是,殿主并没有限令你我不许吃他的丹药。”
觉景方丈霍地跳了起来,道:“这么说,能吃?”
破浪道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