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域又起晚了。
自安宁来了北国,他总是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每晚闹得太过,到第二日就起不来。
谁叫她味道太好了呢,总让人欲罢不能,明明吃饱了一顿,夜里还想再来顿宵夜。荀域虽然总是事后懊恼,可又改不了,用田鑫的话来说就是,“你想啊,要是你身边放着一块香喷喷软糯糯的甜糕,夜里饿了的时候,能控制住不吃么?”
内侍官的话说得倒是很精准,但荀域讨厌他这般议论主子,一早赏了个爆栗,所以田鑫到现在脑门儿还是肿着的。
“今儿不用你伺候,换个人来,省得朕看见你就心烦。”行至增喜殿的时候,荀域特意打发了他,胖胖的内侍官耷拉着脑袋,明显有些委屈。
“陛下,您都连来了好几日了,皇后娘娘说了,叫奴才劝劝您,雨露均沾才好,不然后宫的妃嫔该吃醋了......”后半句“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贵妃娘娘”还没说出口,田鑫就又被打了。
“滚,”荀域一听见“皇后娘娘”四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骂完又踹了他一脚,“狗奴才,分不清谁是你的主子了是不是,不如你改去康家当值吧。”
田鑫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生怕自此就不能待在宫里了。
殿中,安宁见他身边跟着的不是田鑫,忍不住好奇道,“田总管呢?”
“他今日休息,不当值。”伸展双臂,荀域挑眉看着她,眼神中尽是玩味。
安宁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宫娥便心领神会,纷纷退了出去,殿中一时就只留他们两个。
红着脸走过去替他解衣服,才解了两个就被他抱住了,男人在她耳边小声说着,呼吸拂在脖颈间,痒得安宁不住地躲,可身体被他圈着,能逃到哪儿去呢。
“怎么这么笨,连个扣子都解不好?”
“那你去寻个聪明的好了,我瞧着你那些美人良人都很聪明,你那个皇后每次问话的时候她们答得都妥帖着呢,就属我不会说话。”鼓着腮帮子生闷气,宫里那些人笑她狐媚,康氏便借题发挥,当着众人的面儿训斥了她,还叫她日后检点些。
“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你告诉朕,朕替你出气。”
“呵,现在不嫌我来得早了,陛下还愿意替我出头,难道不该跟你的嫡妻同仇敌忾么?”用手指戳着他的心口,安宁还记得自己刚来那日他脸色有多难看,一点儿都不待见她似的。
一路的期盼凉了一半儿,安宁当时难过极了,偏偏康氏还要验明正身,变着法儿地羞辱她。
“不早,你什么时候来都好。”将她拥得更紧了些,他只是觉得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分身乏术,对她不能回护周全。
沐浴之后,荀域坐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等她,娇俏的女子对镜梳妆,倒是比书上的字更引人注意,荀域看着她纤柔的背影,忽然想起她跟他说,这一路都是裴祐护在她身边。
那个书呆子这一路就没生什么别的心思,南国虽然乱了,但别的地方都还好好的,他但凡私心重一些,就该带安宁私奔。
这么想着,年轻的帝王走到安宁身边,打横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你做什么?”安宁吓了一跳,揽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玉白小脸上还有些许红云,看上去怪勾人的。
“都这么熟了,还害羞,贵妃娘娘的面皮儿忒薄了点儿。”逗着她,却冷不防被他伸手掐了腰。
“你再笑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厚脸皮么?”
“不厚脸皮,怎么去做质子,怎么受你王兄这么多羞辱,嗯?”声音冷了几分,荀域脸上似笑非笑,彻底将安宁吓着了。
绞着手指不吭声,他也不知怎么那么小心眼儿,从前她是给了他不少委屈,但她现在国破家亡,他就不能多让着她一点儿么?
“我问你,裴祐这一路有没有占你便宜?”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他不是喜欢你么?”
“你想什么呢,阿祐才不是那种人,他最循规蹈矩了。”哪像眼前的这一位,临行前等不及把她吃干抹净,“他只是问我要不要跟他去蜀地找我阿姐,被我拒绝了。”
冷笑了一声,荀域收回手,安宁失去平衡,手下意识地撑在了他腿上。
“朕就知道,真是蠢死了。”抱起她往床上走去,荀域将她放好,勾了勾她的鼻子,“幸亏你没同意,你那个姐夫,好色成性,你要是去了,一定会吃亏的。”
“那我阿姐怎么样,我阿姐过得不好么?”安宁担心长姐,拉着他的衣袖询问。
“朕怎么知道,朕的人又不负责盯着后宫。”
撇撇嘴,安宁小声嘀咕着,“还说人家好色,就好像你多正人君子似的,那么多妃嫔,也不怕榨干你……”
“你说什么?”挑眉看着她,荀域想知道她敢不敢说第二遍。
“没什么,”,安宁垂眸,良久才又抬起头来,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光亮,似心里小小的期盼,“荀域,你不要再纳妃了好不好?”
不忍心直接拒绝她的要求,可荀域又没办法把那些帝王术将给她听,“你放心,等北国走上正轨,朕就把那些莺莺燕燕都打发了,只留你一个好不好?”
因为他叔父的事情,北国元气大伤,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翌日安宁是被外面的吵闹声扰醒的,起初只觉烦躁,闭着眼睛想继续睡,直到后来才听清了,是田鑫来催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