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域的圣旨传到承明殿后,整个宫里都把康映珠当做笑话一样。
“妍妃,亏得陛下想得出。”云含贝拖着安宁的手走在路上,今日是运河竣工后船只下水的日子,荀域和宋凤鸣主持完典仪,便换了常服带她们两个沿着河道闲逛。
两人手上各拿了一支冰糖葫芦,云含贝吃得津津有味,可安宁却觉得这东西有些酸牙。
她真是一丝一毫的酸都不喜欢。
荀域见状接过来那咬了一口的糖葫芦继续吃了,安宁于是笑笑,乖巧地走到了他旁边,这样她手上就不用拿东西了,省得累赘。
眼见云含贝被丢下了,宋凤鸣赶紧上前一步陪在她跟前,小姑娘小声对他道,“陛下和良人关系这么好么,我知道前头有座庙,求子很灵验的,要不要叫他们去试一试。”
宋凤鸣皱眉,轻声回着,“既是关系好,大抵不用拜菩萨也会有孩子吧,陛下正值盛年,你这样让人家去求,人家多没面子。”
“说的也是。”云含贝点点头,继续自言自语着,“我就是我阿娘从那儿求的呢,祖父说他们夫妻关系很好,可一直没有孩子,后来拜了佛才得了我,祖父劝我阿爷纳妾,我阿爷不听,后来娘亲过身没几年,阿爷也走了。”
叹了口气,小姑娘觉得自己夜挺可怜的,“难怪人家说父母感情太好,孩子就可有可无了,我觉得我就是那个可有可无,家里就只有祖父最疼我了呢。”
“瞎说,走,你告诉我那间庙在哪儿,一会儿我要好好谢谢菩萨,不然我怎么遇得见你。”
云含贝闻言脸都红了,宋凤鸣这人跟她在一起时嘴巴太甜,常常会让她觉得受不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喜欢不上他,也不知是为什么。
他难道不该去求求月老么,拜什么送子娘娘。
安宁扯了扯荀域的衣角,朝前面两个人扬了扬下巴,“我怎么觉得宋大人像是哄小孩子似的。”
“可不就是哄小孩子,云含贝的岁数比宋凤鸣小许多,从前他在云家的时候,云司空都叫孙女喊他一声叔父呢。”
闻言差点儿笑出来,语气也变得促狭,“那云姑娘喜欢这位叔父么?”
“宋凤鸣大抵到现在都没有得手吧,我前几日跟他下棋的时候他提过这件事,说自家媳妇儿不开窍,只能循循善诱,急不得。”
几个人说说笑笑到了四方楼,前几日在这儿的那出大戏给酒楼添色不少,本来老板还叫苦呢,没想到阴差阳错,不少客人都觉得四方楼听四方,纷纷来这儿吃饭听故事,康家从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沦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比戏文儿里的故事好听多了。
“那康家也太不要脸了,真是什么事儿都敢做,多少人被他们害得妻离子散,要我说这事儿韩家也有过错,人是从西边儿卖出去的,若不是韩国公和小公爷失察......”
云含贝嘴上说得热闹,宋凤鸣闻言赶紧提醒了她一下,小姑娘这才闭嘴。
打量着荀域的神色,见他一切如常,她这才松了口气。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韩昭,本来他是该成婚后就回到西边戍地的,只是朕当时在南国,京都许多事都要韩昭操办,现在他的妾室又怀有身孕,总不好叫人回去。”淡淡地开口,荀域似是有些回护韩昭,又像是并不愿意他回到戍地。
毕竟那是韩国公府职责所在,别说是康卿妧有孕,便是舞阳公主有什么事,也越不过皇命。
何况现在水运开凿好了,西凉那边货物往来,确实需要韩昭过去盯一盯。
但安宁对这些事儿不关心,她心疼康卿妧,巴不得韩昭能好好地陪着她生下孩子,所以便什么都没有问。
秋日的傍晚,北国街巷上到处都是糖炒栗子的香味儿,安宁喜欢吃栗子,荀域给她买了一小包抱在怀里,像是抱着鱼的猫,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一会儿去你殿里。”没有要跟她商量的意思,直接就定下来了。
脸红地嗔了他一眼,他来朱鸟殿肯定不是跟她闲话的,荀域最近去的次数多了,以致于她总要喝那些苦汤子。
“你都好久没去朝露殿了吧,陛下也该雨露均沾才是。”
“是谁说以前不许睡以后也不许睡的,你教教我怎么雨露均沾,还是说叫我去人家殿里聊天下棋,赏花作诗么,附庸风雅,那我还不如叫韩昭出去打猎了。”
“你说这人是不是烧得慌,说什么孩子出生时是冬日,要给那小不点儿猎头狐狸,做裘氅,襁褓大的一个婴孩儿,穿裘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安宁几乎要笑死了,韩昭就是这样,明明是想给韩卿妧做衣服,偏要扯上孩子。
忽然想起了什么,安宁挽着他的胳膊道,“你可是应了我的,要给我做件新的,别忘了。”
“我记得,不止要喂猫,还要养猫,吃饱穿暖,伺候舒服了.....”
见他越说越过分,安宁使劲掐了他一下。
男人吃痛,握住她的手按在怀里,“也不知沈冷栀是怎么了,太医去看了好几次,也查不出什么病症,就说是身子太虚,日日都要喝药,比你喝得还勤,我现在只要一到她殿里就能闻见汤药味儿,人也憔悴了不少.....”
“你心疼么?”虽也有些担心,可见他这个样子,安宁还是吃醋。
看了她一下,荀域笑笑,“我是愁合欢殿的孩子满月该怎么过,戏台子都搭好了,缺个人主持呢。”
“你要在那天把事情抖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