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的副管家找来的时候,夜棋正在后厨清洗那些碗,满满的一大盆,一盆洗干净了,又有人端进来另一盆。
这种洗碗工的日子,夜棋已经习惯了。有一些新来的小女孩总会不小心把碗打碎,面对的将是一笔赔偿,面对她们的失误,夜棋需要更加的认真仔细,不犯跟她们一样的错误,好在她在这一年里没有打碎任何一个碗。
夜棋把洗干净的碗用碗布擦干净,不能有一滴水,蹲太久了起身的时候腿有点麻,刚刚稳住身子,就看到外面几个同事带着一个中年妇女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后厨是不允许外人进去的,夜棋知道这个规矩,其他人自然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就没有开口,继续做自己的事儿。
当那个中年妇女站在面前的时候,夜棋才认出,这个人竟然就是四年前把她送到这里的副管家。
她还是穿的那样得体,又带着一些夜家管家的那种高傲。
“你看,夜棋就在那里。”一个女同事笑眯眯的向副管家示意,有些邀功的语气。
副管家看到这样的夜棋,险些认不出来,这个还是当初那自信骄傲的夜小姐吗?她眉头皱了皱,原本夜棋被“流放”后就没再给她好脸色的副管家此时脸色很沉重,上下打量着那个穿着洗碗工服制,带着黄色手套,穿着黑色雨靴的女孩,眼底那厌恶之意毫不掩饰,放佛这是个她最厌恶的人一般。
许久,副管家才开口,也是简言意骇:“老夫人八十大寿,让我们来接你回去。”就连称呼也省了。
夜棋的手一抖,摔碎了第一个碗,碎片飞溅砸到她的雨靴上。
副管家的表情越来越嫌弃,不知道是因为她毛毛躁躁的失误,还是因为她这个“蛇蝎心肠”的人。
副管家后退一步,摆摆手说道:“我已经跟你的老板说好了,你今天就收拾东西跟我回去吧。”
夜棋却是不敢相信,表情有些呆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耳边回荡着副管家的话:“我们来接你回去,回去……回去,回a市……”回那个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夜棋的东西本就不多,一个大的背包就能够装满,穿着一年前她过来应聘时的那身衣服,跟在副管家身后上了车,这一次出来,她带了司机,不需要坐火车,车子一直开着,偶尔停下去买点快餐。
a市,一如既往的繁华,夜家别墅,一如既往的奢华,只是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那么的陌生,更不会有人跟她打招呼:“二小姐好。”
她突然明白,物是人非。
夜棋站在别墅的门口,有一些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的园丁路过看了她一眼,总算有一些夜家的老人认出她,惊讶的多看了几眼,疑惑四年后重新出现在这里的人。
夜棋对每一个人都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他们却一言不发的扭头走开。
副管家一个眼神都不给夜棋了,冷声的说道:“等着。”
黄管家进去了,司机也进去了,想必是去跟里面的某一个人或者是所有人说她回来了吧。
面对每一个人的目光,夜棋回以微笑后,默默的低下头,人情冷暖,她在那家饭店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了,什么样的眼神都有,更何况是在a市,在这个各怀心思的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