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本以为随便喝点热浆暖暖身子而已,没想到吕不韦搞的这么丰盛,居然还叫来了一群美女作陪,这就让他有些不自在了。
陈子安作为陪读,这几天也跟着赵政学了不少宫廷规矩,知道这些都是违反规矩的,看着满桌的美酒佳肴,却不敢动手。
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天气太冷,即便把地龙烧暖一点也没有太大关系,但是在兰台阁喝酒,并且有美女陪侍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个……不好吧?”
陈子安迟疑道,他知道吕不韦肯定没安好心,但是又不能说的过于直接。
吕不韦没有搭理陈子安,而是带着一丝不可琢磨的笑意看着赵政:“世子,你觉得如何?”
“不好,我只是想喝点浆暖暖身子而已,何必搞的如此复杂!”赵政也意识到了不妥。
吕不韦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尴尬,这几天他一直试着和赵政相处,试图寻找一个最佳的相处方式。
初始,他想在赵政面前保持先生的威严,并且严加管教,让赵政听命于他,后来他发现这个办法行不通,如此下去只会导致赵政跟他离心离德,根本没办法让赵政成为一个言听计从的傀儡。
后来一想,既然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傀儡,何必那么认真?
不如投其所好,任其而为,让其沉溺在酒色之中,这样才能将赵政牢牢的控制在手中,没想到这竖子居然不吃这一套,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和尴尬。
很快,这丝尴尬就一闪而逝。
“来人,把这些东西都撤了,你们都出去吧!”
吕不韦挥了挥手,这些寺人和宫娥立即撤了美酒佳肴,全部都退了出去。
“咳咳,世子果然是能够继承大统的人选,我甚为宽心,替大王感到高兴啊!”
吕不韦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自圆其场,硬是装出一副测试赵政的样子,既然不能用酒色安逸来麻醉他,不如顺水推舟,来个捧杀。
其实赵政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复杂?
他在赵国那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心里有很强的戒备心,再说过了那么多年的日子,这种过于奢华的生活猛一下接受不了,本能的产生了抗拒心理。
当年吕不韦带着他爹弃车而逃,丢下他们母子不管,给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所以赵政不太喜欢吕不韦,对吕不韦的吹捧自然也就没感觉。
只是懒洋洋的说:“先生,今日要学甚么啊?”
吕不韦想了想说:“作为一个储君,要学的东西很多,礼、乐、射、御、书、数、均要涉猎!”
其实这只是古代贵族子弟的基本功课,作为一个贵族子弟,首先要懂得宫廷礼仪,乐就是琴棋书画,要有精神上的追求和爱好,而且要会骑马射箭,驾车御行,还要看书读典籍,学算学。
其实这些都学会了,也只是一个贵族子弟的基本修养,作为一个储君,只学这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一个继承大统的储君,关键要学的是帝王心术,懂得用人识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心理学!
还有要学的就是王道之术和平衡之术,用王道之术来治理国家,用平衡之术平衡大臣之间的关系甚至国家之间的关系。
但是吕不韦并没打算让赵政去学这些东西,好在姬昊早就给赵政灌输了更高明的帝王之术,即便他现在还不能完全领悟,那些治世的理念已经让他记在了心中。
“世子才从赵国回来,有很多宫廷礼仪要学,我们先从礼仪开始吧。”
……
赵国邯郸,赵王宫。
赵国的使臣已经回到了邯郸,向赵武灵王呈上了秦国的锦书,以及秦国回赠的金饼珍宝若干。
赵孝成王看了锦书,见秦王的回书语气诚恳,并无怪罪之意,并且又回赠了金饼和珍宝,很是高兴。
“介弟,一切如你所料,秦国并没有责难之意,对寡人很是尊重,看来可以松一口气了!”
赵孝成王对魏无忌事先的安排很是佩服,若不是魏无忌帮他出这个主意,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向秦国交代这个棘手的问题?
魏无忌并没有因此而兴奋,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面带忧色的思忖道:“若是秦王有责难之意倒也正常,如此客气的回书倒是让人不安啊。”
“介弟莫非……看出有诈?”赵孝成王吃了一惊。
魏无忌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秦国有诈,只是他一向心思慎密,觉得秦王的回复有些不合常理。
“介弟无需多虑,秦国国丧期间,国内局势不稳,新君继位也得守孝一年,在此之前不宜兴动刀兵,难有作为!
赵国在这一年内抓紧操练甲兵,恢复农耕生产,囤积粮草,只要度过大荒之年,即便一年后秦国对我不利,也有应对之策。”
魏无忌见赵孝成王毫无危机之感,心中暗暗着急。
赵国现在的粮食极度紧缺,好不容易才从齐国和魏国借了一些粮食回来,也只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只盼明岁有个好收成,若是天公不作美,明岁依然欠收,秦王守孝期满讨伐赵国,如何是好?
魏无忌对赵国太了解了,如今国库空虚,粮草匮乏,男丁不济,战争的潜力几乎被消耗尽了,若是再和秦国打仗的话,真的有亡国之虞!
“大王,此事万万大意不得,还是要早做防备为好,若是赵国再起战事,那可是内外交困,能上战场的还是些娃娃兵,这可如何是好啊?”魏无忌很是忧虑。
“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