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包愣了几秒钟之后,连忙把陈子安拉到了墙角。
“子安,你可别开玩笑……官府可是下了命令,严查秦国间客,一旦发现立即枭首,你可千万别说是秦国人!”
陈子安见曲包一脸紧张的样子,就笑嘻嘻的道:“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陈子安见曲包一头雾水,就压低声音道:“你想啊,现在可是今非昔比,秦军早晚要破城的,一旦攻破邯郸,你该何去何从?”
听了陈子安的话,曲包面露悲观无奈之色:“唉,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求不被秦军斩首就好……”
秦军打仗,以功论爵,所以秦军士卒从不怕死,以斩首敌首为要务,对他们来说打仗就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只要能斩一个敌首,田宅,仆隶什么都有了!
秦军的这种作战方式,对敌对国来说就是噩梦,只求能够不被斩首就不错了,曲包也是这种心理。
“我给你指条明路,秦军破城之后,不但可以保全你一家老小的安全,还可以求得富贵荣华!”
陈子安背负着双手,一脸认真的看着曲包。
“真是?”
曲包心里一跳,一脸欣喜的看着陈子安,他知道赵国难以支撑下去,对前途命运充满了迷茫,陈子安的话让他看到了希望。
陈子安贴近曲包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曲包连连点头。
……
几日后,平阳候的府邸里莺歌燕舞,一群舞姬挥动着水袖载歌载舞,为几位肥头大耳的食客助兴。
坐在首位的是一位身着华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正是陈子安。
在他对面坐桌的是一位白面无须的胖子,圆滚滚的身材怎么看都像一位中年太监,但穿着打扮却能看出此人身份极高,乃是赵国的权臣郭开。
此刻的郭开已经不是十年前面若桃花的男宠形象,完全发福了。
在他旁边坐着春平候,虽然快四十岁的人了,依然浓眉大眼相貌堂堂,难怪倡后看上他了。
自从春平君从楚国回来后,郭开的权力就受到了制约,春平君升级为春平侯,并且替代了郭开的相邦职位。
毕竟郭开是靠男宠色相上位,赵王迁才十五六岁,看不上郭开这个老男宠,失势也在所难免。
郭开虽然去了相位,但依然是建信侯,权力和春平候在伯仲之间,两人共同辅佐赵王迁。
实际上春平候和倡后勾搭在一起,自然要比郭开受宠,两人为了权力也曾明争暗斗,但此刻两人坐在一起亲如兄弟。
这三位权臣在赵国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见到陈子安都个个面露恭维之色。
陈子安扫视了他们一眼,晚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诸位,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秦国大军压境,诸位都是明智人,何去何从自然不用我多说。”
这三位权臣一听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这三人私下都和秦国间客暗有来往,此刻却碍于面子,谁也不想当面承认。
陈子安撇了他们三人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轻轻拍了三下手掌。
六名壮汉抬着三个沉甸甸的楠木箱子走了进来,将木箱摆放在宴席前面。
“把木箱打开!”陈子安命令道。
三位壮汉打开了三个木箱,露出了金灿灿的金饼,三位权臣一看,眼睛都直了。
陈子安见这三位权臣都不淡定了,嘴角露出了一丝一微意味深长的笑意:“诸位,见者有份,一人一箱,这可是秦王赏赐你们的。”
“秦王赏赐的?”
郭开看着陈子安,故作不解。
陈子安不禁在心中冷笑,心想你们这些权臣,不知道私下偷摸着收了秦国多少好处,此刻却装的一本正经。
“是啊,秦王知道你们有心向秦,不过这都是小意思,若你们能让赵国早日归秦,将来自然是封君封侯,富贵荣华!”
陈子安说到这里,挨个扫视了他们一眼:“秦国一统天下已成必然,若是有人逆势而为,那可是要灭族的!”
这三人都是赵国金字塔顶的人物,岂能不知天下大势?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赵国的家底了,国库空虚兵员匮乏,根本没有能力和秦国对抗了,若不是李牧挡在井陉关隘,秦军多路进攻,赵国恐怕早就完了。
可是仅凭一个李牧,又能挡多久?
赵国没有粮食维持战争,没有兵力补充阵亡的士卒,灭亡只是时间问题,与其这样不是早点投降秦国,谋个荣华富贵更为妥当。
几位权臣相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这个共同的问题。
陈子安把利害关系摆得清清楚楚,顺应大势,为秦国服务,封君封侯,坐享荣华富贵,逆势而为,秦军一到,必然会被灭族。
春平侯率先开了口:“我等愿为秦王效力!”
一旁的郭开见春平侯公开向秦王效忠,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王叔平时冠冕堂皇,可是在关键时刻连眼都不眨一下,就把他侄子给卖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春平侯在秦国做质子的时候就已经投降了秦国。
想到这里郭开反而轻松了,既然王叔都投降了秦国,我也就不用端着了。
“不知秦王有何吩咐,郭开愿为秦王尽忠!”
“嘿嘿,我也是,我也愿为秦王效力!”
郭圆也抢着向陈子安表达自己的忠心,陈子安有意当众撕破他们的虚伪面纱,就是让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们都在为秦国做事,这样有更利于诛杀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