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安抬头一看,发现两个辅教弟子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走了进来。
他推算了一下,现在是公元前251年,赵政应该还是9岁的孩子,但是看身材好像比同龄孩子要大个两三岁。
姬昊依然在聚精会神的赌博,对赵政的到来置若罔闻,两名辅教弟子带着赵政,让他在夫子面前两米远的地方站定,然后走到夫子身边轻声提醒道:“夫子,弟子把赵政带来了。”
姬昊正忙着赢钱,哪里顾得上赵政,头也没抬的说:“让他先站着。”
说完就继续和那些贵贵胄子弟赌博,对赵政看都不看一眼,可怜赵政只能远远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作声。
陈子安暗暗观察着这位未来的千古一帝,发现他穿着一件极其普通的深衣,甚至不如那些富家子弟穿的光鲜。
虽然看不出帝王之像,但一张脸也方方正正轮廓分明,微邹的长眉看起来有些阴郁,内心似乎有很多无法诉说的苦闷,紧闭的嘴唇显得很是倔强。
若是能展颜一笑,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绝不是《史记》里说的蜂准,鸷鸟鹰,豺声那么猥琐,严重怀疑司马迁跟秦始皇有仇!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赌盘上,没有人把赵政当回事,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甚至那些富家子弟都懒得看他一眼。
陈子安本想过去给赵政打个招呼,小胖子曲包连忙拉了他一下,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你别跟他玩,那些贵胄子弟惹不起的,会挨打的!”
陈子安点了点头,才知道赵政的处境极为不妙,已经被那些贵族子弟孤立了。
姬昊专注于赌盘,若是得了先机必是手舞足蹈,洋洋得意,若是走了一步臭招,定会吹胡子瞪眼,嚷嚷着要悔子,惹得那帮贵胄子弟嬉笑起哄,几个辅教弟子则站在他身边笑而不语。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些贵胄子弟逐渐熟悉了规则,想再赢他们的钱就没那么容易了,反被一个贵族子弟赢去一块金饼,气得姬昊把手里的骰子一扔说:“没意思,不玩了!”
“夫子,再来一局嘛!”
“是啊,夫子,我还没赢过呢。”
这些贵胄子弟大多还没有赢过,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已经有了小赌徒的潜质,嚷嚷不肯罢休。
赢了一块金饼的小子兴奋得手舞足蹈:“哈哈,我赢了夫子,我赢了夫子!”
姬昊心满意足的把赢得的金饼全部收入怀中,笑眯眯的说:“诸位学子,今天到此为止,若是想玩儿,明天带足金饼,今天老夫累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下学!”
贵胄子弟们一哄而散,那些守候在门口的仆从纷纷迎了上去,伺候着自己的小主人,扶上马车打道回府。
也许是输了三块金饼,憋着一肚子气没处发泄,赵颜并没有立刻离开学宫,而是走到赵政面前看了看,忽然呸的一声吐了赵政一脸口水。
“丧气,你个没人要的弃儿!”
赵政没有擦去脸上口水,而是猛然抬起了头,一双犀利的眼神狠狠的盯着赵颜,如果这是一把刀,足可以把赵颜杀死几个来回。
可这终归是眼神,眼神再凶也杀不了人,赵颜不但不害怕,反而肆无忌惮。
“哟呵,不服?你爹是老弃儿,你是小弃儿,否则怎么会送到我们赵国当人质呢?不值钱,没人要的东西!”
赵政下垂的双臂由于用力而变得僵硬,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隆起的经脉清晰可见,可能是忍到了极限,两只拳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六年前,赵政的老爹秦异人在韩国商人吕不韦的帮助下,抛弃了三岁的秦始皇和他的母亲赵姬逃回了秦国。
从此赵政和母亲在赵国就过起了孤儿寡母的生活,赵政由此而多了一个“弃儿”的绰号。
“想打我……你敢吗?信不信我弄死你?!”赵颜举起了拳头。
在那一刹那间,陈子安看到赵政的眼里爆发出了可怕的目光,正想着准备上去救驾,忽听一声大吼:“赵政,给我跪下,你目无尊长,藐视老夫,今天我要重重处罚于你!”
陈子安回头一看,发现姬昊提着一把戒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赵颜见夫子走了过来,只好放下了拳头,不甘心的踢了赵政一脚,才转身离去。
学子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了陈子安,姬昊看了陈子安一眼,用戒尺对他一指:“你是新来的吧?下学了,你为何还不走?”
“回夫子,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陈子安连忙躬身对姬昊行了一礼,背上书箱离开了学宫,他本想找个机会给秦始皇打个招呼,看来没有机会了。
刚出学宫门口,来福就一瘸一瘸的迎了上来,一脸关心的说:“少主人,渴了吧,喝点水!”
说着笑眯眯的递上一个精致的葫芦,没办法,战国时期自然没有瓶装水,只能用葫芦装水,不过一般人没有带水的习惯,只是陈母过于心疼儿子,非要让儿子带上水。
陈子安喝了一口水,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个姬昊所作所为完全不像一个夫子的行为,怎么看都像一个混吃混喝招摇撞骗的家伙,难道历史上的姬昊是个江湖骗子?
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各种贤能大德纷纷出山救世,或建言献策,或推行主张变法图新,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以求尽快的结束这乱世,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中难免混杂一些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伪装出一副圣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