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城墙上,立着一位身穿绿袍的瘦高身影,此人头戴高山冠,身佩绶带,正是秦国的相邦吕不韦。
看着成蟜和樊於期大军远去的背影,吕不韦的三角眼迷成了一条线,露出了一丝阴冷的寒光。
樊於期虽然将位不高,但此人性格刚硬,对他颇有成见,从来没把他这个相邦放在眼里,多次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这让他很是恼火,但是又无何奈何,樊於期虽然心中不忿,但为人处事却中规中矩,并无逾越之处,一时难以抓到把柄将其治罪。
当初他把赵政扶上王位的时候,朝野中出现了两大派,一派是以华阳老太后、王翦等为首的中立派。
一派以夏太后为首的血统派,他们质疑赵政血脉不纯,甚至有人怀疑赵政是他的私生子,但终因没有证据而作罢。
樊於期本是韩国人,也算是夏老太后的外戚势力,他们质疑赵政的血统,自然也是血统派的人。
吕不韦认为血统派并不会轻易服输,只要赵政还没有开始亲政,血统派就是一股不稳定力量,只要有机会,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出来搞事情。
可是赵政现在逐渐从他手里夺取权力,不停的挤压他的权力空间,这让他很是苦恼。
如果再不搞点事情,赵政很有可能不到20岁就开始亲政了,到时候一脚把他踢开,他这个辅政大臣还有什么价值?
于是他心生一计,故意让成蟜出征,给血统派制造机会,让他们出来搞事情。
“君候,你这一招妙啊,血统派有了兵权,这个樊於期必然会认成蟜为主,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一位身穿黑袍,留着两撇细长胡子的驼背老门客谄媚道。
吕不韦微微颌首,面露得意之色:“懂我心者,影蚀也!”
这位老门客名叫影蚀,是吕不韦的心腹智囊,他听了吕不韦的赞扬,更加得意了。
“两子相斗,取其中……相邦真乃高人也。”
他知道吕不韦想挑起赵政和成蟜内斗,只是不便明说而已。
“闭嘴!”
吕不韦瞪了这位老门客一样,嫌他有些多舌。
他轻轻拍了拍脑门克的肩膀,似笑非笑道:“此乃天机……泄露天机,可是要遭杀身之祸的。”
老门口面色大变,连忙顿首道:“君候,老朽只是一时高兴,妄语多舌……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刻已经夜幕降临,吕不韦满意的点了点头:“让蝙蝠士渗透王宫,从今日起,我要知道君上的一举一动!”
“诺!”
名叫影蚀的驼背老者向吕不韦下拜行了一礼,忽然身形一起,像一个巨大的蝙蝠一样飞了起来,脚尖在城垛上一点,就飞到了对面章台宫的屋脊上。
接着,在章台宫屋脊上几个起落又飞到了另一个宫殿上,向赵政居住的蕲年宫而去,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咸阳城戒备森严,巡逻的武士五人一伍,正穿街走巷的巡逻,竟然无一人察觉。
……
陈子安这段时间忙着制衣没有上朝,此刻他用石灰做成的粉笔,在一块麻布上画线制版,忽然那千兴奋的跑了进来。
“兄长,秦国大军又出征了!”
陈子安只是嗯了一声,他早就知道赵政要再派一支秦军支援蒙骜,所以并不感到惊奇。
“我今天去看了,好威武啊!”
那千说到这里,很是兴奋:“兄长,你知道吗?成蟜也出征了,穿着铠甲战袍,骑着一匹黑马,可神气了!”
陈子安本来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可是听那千说到这里,顿时骇了一跳:“甚么……成蟜也出征了?”
“是啊,他和樊将军都是带兵的!”
那千见兄长一脸震惊,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也被吓着了。
陈子安听了那千的话,心想坏了,赵政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他一再叮嘱不要让成蟜出征,怎么还是让他出证了?
他顾不得多问,连忙站起来大声喊道:“来人,备车,我要进宫!”
他知道成蟜和樊於期一得到兵权就会造反,历史上就是这么写的,他不能让这个历史悲剧重演!
决定连夜进宫,让赵政收回成命,把成蟜弄回来。
黑牛,四喜很快为陈子安备好了马车,陈子安坐上马车,连夜向赵政居住的蕲年宫赶去。
……
此刻赵政还在阅读各地送来的奏报简牍,忽然听说陈子安半夜觐见,感到有些奇怪。
陈子安为了避嫌,很少到宫里来,更别说半夜三更的去见赵政。
“快,快让他进来!”
赵政觉得陈子安找他必然有事,就连忙传他进来。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陈子安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君上,听说你让成蟜随樊於期一起出征了?”
陈子安顾不得行君臣大礼,一见面就就问了起来。
赵政轻描淡写的说:“是啊,有何不不妥?”
“君上,快快收回成命,立即传诏成蟜回宫!”
陈子安顾不上解释,急切谏义赵政下令诏回成蟜。
“子安,放心吧,有樊於期护着,成蟜不会有事的。”
赵政还以为陈子安担心成蟜的安危,哪里会想到成蟜要造反?
“不是这个事,总之这个事情很危险……必须得把成蟜诏回来,否则他就大祸临头了。”
陈子安急得直跺脚,但是又说不清楚,他总不能说成蟜要造反吧?
赵政一脸不解的看着陈子安:“不至于吧,有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