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有种预感,苏木庄之行,十有八九会扑空。关观离开宁集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还滞留在苏木庄?除非她真的想要替高赞尽孝,侍奉高母。
果然,关观没在苏木庄,但姜毅却在高赞家中意外地见到了关观的贴身侍女小鹿。小鹿身上穿着孝衣,乍一见到姜毅,显得异常兴奋,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亲人的样子,拉着姜毅问这问那。
姜毅道:“你先别问我了,我问问你吧,怎么高赞家中只有你一个人?”
小鹿撅起了嘴儿,嘟囔道:“还不都是小姐的意思?”
姜毅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鹿道:“我们来到苏木庄后,小姐把高将军的棺椁下了葬。之后。她真的在高家住了下来,一心侍奉高母,要替高将军尽孝。高母已年过八旬,身体较弱,也确实需要人照顾,但老人家深明事理,非常要强,她一再催促小姐离开,不要小姐侍奉。说自己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怎么能耽误小姐的青春呢?不能让左邻右舍说闲话。
“高母一再催促,小姐嘴上答应,但就是不走,足足在苏木庄住了好几个月。后来,高母便以绝食促小姐离开。小姐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我留下来侍奉高母,她带人离开。就这样,把我留下了。”说着说着。。小鹿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大概是为自己感到委屈吧。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想小姐了,是吧?”姜毅道。
“不单单是想小姐,”小鹿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小姐走后不久,高母就卧床不起了。后来,她老人家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靠着左邻右舍的帮忙,我将高母埋在了高赞将军坟旁。后来,这个院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人家……人家还是个姑娘家么,孤身一人住在这里,能不害怕吗?”
姜毅思忖片刻,问道:“小姐在苏木庄的几个月里,都去了哪儿?”
小鹿认真地想了想:“我印象里,小姐只是偶尔到三十里外的白云观上上香。不过。。有一次小姐回来说,她知道了高皇后的下落。”
“哦?那小姐离开苏木庄后,是不是去了高皇后那里?”
“没有。小姐回宁集了。”小鹿很干脆地道。
“既然小姐知道了高皇后的下落,为什么没有去投奔高皇后,反而回了宁集呢?”虽说关观返回宁集让姜毅很高兴,但他还是觉得关观的做法令人匪夷所思。
“谁知道呢?也许是高皇后让她回宁集的吧!”
小鹿随意猜测的一句话,让姜毅豁然开朗:找到了高皇后,就意味着找到了大顺的财宝。作为高皇后,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关观返回宁集,一定是为了那三千老陕子弟兵。
“小鹿,走,我带你回宁集。”
……
“夫人,不好了!将军出事了!”
宁集城内,将军府门外一阵嘈杂,报信的亲兵王小虎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郭济庭夫人封赧所住的后宅。
丫鬟婆子一把拉住亲兵,厉声呵斥道:“小虎,你怎么忘了规矩?这后宅也是你随便闯入的吗?”
王小虎哭丧着脸,急得直跺脚:“哎呀,不好了!快,快去通报夫人,将军,将军出事了。”
此时,封赧已经听到动静,迅速出现在花厅门口:“小虎,你说什么?将军怎么了?”
王小虎一看是夫人封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将军,将军坠马了。”
“什么?坠马?”封赧一看王小虎的模样,便知出了大事,不然,王小虎不会慌得连起码的礼仪都不顾,直闯后宅。
“将军不是出城打猎去了吗?怎么会坠马呢?”封赧心急如焚地直奔前厅。
不一会。便有众多护卫从府门外的马车上把郭济庭抬了进来,封赧上前一看,郭济庭双目紧闭,嘴角淌血,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
“将军,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封赧扑到郭济庭身上,**着双手,捧住郭济庭的脸,一时竟然不知所措。
“快,快去请军医。”府中管家急忙吩咐人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封赧厉声斥问王小虎。
“我们陪将军去城外伏牛山打猎,将军骑马追击一只中箭的野猪。。眼看就要追上了,谁知将军的坐骑突然马失前蹄,一下把将军抛了出去,不巧的是,将军被重重地甩到了一块巨石上,偏巧今天将军未戴头盔,头碰在了石头上,将军马上就人事不省了。”王小虎哭着叙述道。
“夫君,夫君你快醒醒呀。我是你的赧儿,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呀。”封赧急得珠泪涟涟,浑身**。
军医来了,王小虎退了出去。花厅里只剩下了封赧、管家和军医。军医仔细检查之后,面色凝重,默然不语。管家低声问道:“怎么样?将军的伤势如何?”
军医愁眉苦脸地道:“将军现在处于昏迷之中。情况不妙呀。依我看来。。将军是头部和腰部受到了猛烈**,恐怕……”
封赧吓得捂住了嘴,都不敢发问了。
“恐怕什么?”管家低声问道。
“恕我直言,恐怕……恐怕命不久矣。”军医哆哆嗦嗦地道。
封赧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望着床榻上的郭济庭,喃喃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好?”
得到消息的关观迅速赶了过来,此时正好jinru花厅,她急忙上前扶住封赧:“姐姐,你可千万挺住呀!”
……
孙彪面色阴沉,沉默良久,猛地一拍桌案,“啪”的一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