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安夫人便将安老爷迎到了她的杏园,明着是商量明日柳家提亲的事,但明眼人都知道,余芳菲是在利用这次机会,绑住老爷。
安老爷在,安夫人母女三自然不会当着安老爷使唤安谧,便早早的让安谧回了房,且下令让她在安老爷在府中的这段时间,安分着点儿。
安谧想到安夫人在低声“吩咐”她的时候那眼中的谨慎,不禁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余芳菲从来没有为这事这般谨慎,追其缘由,安谧自然是心知肚明,她的那个爹虽然很少在安府,但一年总是有些时候在家,可即便是在家,他也不曾注意过她这个女儿竟是住在下人房那么简陋的地方。
可见,这爹对她是有多不关心了。
余芳菲此时这般谨慎,可见这次,余芳菲是有多重视柳家的提亲以及对付金巧玉母女二人了,重视到无暇顾及她了么?
“小姐,你绣的那般好,怎让五小姐得了魁首,若是小姐得了魁首,明日,柳家提亲的对象就该是小姐你了。”
耳边霜月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安谧的沉思,安谧瞧见霜月那微嘟着,满是惋惜的嘴,呵呵的笑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出去?”
“当然,小姐嫁出去,就名正言顺的离开了安府,也不用再受那母女三人的折磨刁难了。”霜月说到此,眼中多了些微怜惜,只要在安家一天,安夫人以及两位嫡出的小姐,就不会让小姐好过,小姐这么些年,真的是太难了。
安谧微怔,心中某处柔软被触及,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霜月,我若离开安家,定会带着你一起走。”
话落,安谧意识到什么,猛地蹙眉,这句话似曾相识……
“霜月,我带你一起嫁到柳家,反正是可以带一个陪嫁的,你可愿意?”
“愿意,这样霜月就能一辈子照顾小姐了,可……可是……只能带一个吗?那竹萱怎么办?”
前世的对话在安谧的脑中回荡,安谧的眉心越皱越紧。
“咦,竹萱,你怎么过来了?”正此时,霜月惊奇的叫道,开心的笑着迎了上去,拉着门口衣竹萱的手进了屋,“你来得正好,小姐方才说,若是离开安家,要带我们一起走。”
衣竹萱的态度却是冰冷,方才安谧的话,她自然是听见了,可她说的是“你”,而并非“你们”啊!
衣竹萱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可却在心里冷哼,离开安家?安谧有什么本事离开安家?
可是,猛然想到渤海王,衣竹萱却是怔了怔,万一安谧真得了渤海王的青睐,那么……
想到此,衣竹萱立即扯出一抹笑容,“那自然是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照顾小姐,像以前那样。”
“对呀,像以前那样。”霜月欢喜点头,好似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安谧皱眉,霜月这丫头怎的这般单纯?
衣竹萱先前的不屑,她是全然看在眼里的,她是不信她能离开安家吧!
思及前世,在她确定成为柳家少爷的未婚妻后,衣竹萱对她可甚是讨好呢。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安谧敛了敛眉,声音听不出情绪,“竹萱,你怎么来了?”
经安谧一提,衣竹萱这才想到自己今晚来的目的,放开霜月的手,衣竹萱猛地跪在地上。
霜月吃惊的叫了一声,安谧却是饶有兴致的扬了扬唇,“竹萱,你这是干什么?”
“小姐,竹萱知错了,竹萱不该瞒着小姐去参加品绣会,竹萱只是……只是不想埋没了一身的技艺。”衣竹萱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模样,煞是惹人怜。
安谧的眼底一片冰冷,听着衣竹萱的一字一句,并不打算开口。
衣竹萱本以为安谧至少会说些什么,可此刻,她竟觉得自己有在演独角戏的感觉,心中极不是滋味儿,但她还是不得不尴尬的继续道,“小姐,竹萱并不是想要攀龙附凤,对柳家也不敢存丁点儿的觊觎……”
“哦?我知道了,我们相处这么些年,竹萱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安谧淡淡的道,心中的讽刺更浓,她可没有忘记衣竹萱在品绣会上,让她相让的事情,不想攀龙附凤?不敢对柳家存半点儿觊觎么?哼,她又怎会相信衣竹萱的说辞?衣竹萱越是这样,越是能证明她的虚伪罢了。
衣竹萱心里一喜,但脸上却更苦了几分,好似忧虑着什么大事,“可……可是,夫人和大小姐、五小姐她们……”
安谧不着痕迹的挑眉,呵!这才是衣竹萱的真正目的吧!终究是害怕余芳菲母女三人的责难么?所以,现在是来找她帮忙了么?
看衣竹萱一脸纠结为难,安谧却也不开口,看好戏般的盯着衣竹萱欲言又止的模样,似笑非笑。
“小姐,你要帮竹萱啊……夫人她们……”衣竹萱豁出去了,虽然安谧在这安府没有什么地位,可终究是个小姐,如今老爷又在,说不定能起到什么作用,再说了,就算是起不到作用,安谧替她求情的事情,若是被夫人和两个嫡出小姐知道,那也是不会放过安谧的,只要安谧转移了夫人她们的怒气,那她就相对好过些了。
衣竹萱如是盘算着,以安谧的性子,只要她恳求她,她一定不会拒绝她。
可是,她又怎知道,在她拿过去的标准来衡量安谧的时候,就已经犯了天大的错误。
安谧正想听听衣竹萱怎么说服她帮忙,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隐约有人轻声开口,“大小姐,这下人房可不比咱们院子里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