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不能胡说,她不是你的娘亲。”柏弈浓墨的眉峰紧皱着,心里愠怒,但在柳儿面前,他从来都不忍太过凌厉的苛责。
柳儿小小的脸蛋皱了皱,知道自己似乎惹舅舅不高兴了,可……想到她的娘亲,柳儿满脸委屈的咬了咬唇瓣,“可……可舅舅说过,这个世界上,舅舅和娘亲是最爱柳儿,绝对会保护柳儿的,刚才娘保护柳儿,她是柳儿的娘亲。”
说话之间,柳儿将手放入了安谧的掌心,抬眼看了看安谧,乖巧的一笑,“娘是最爱柳儿的,对不对?”
饶是平常人看了那笑容,都无法忍心在她面前说半个不字,更何况“柳儿”这个名字触动着安谧的心扉,几乎是下意识的,安谧柔声开口,“对,柳儿的娘是最爱柳儿的。”
这话让柳儿欢呼不已,更是神采飞扬,好似刚才受到的惊吓瞬间烟消云散了一般。
不过,有人的脸色却是更黑了些,柏弈这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个方才救了柳儿的女子,身子瘦弱,脸上明显病态的苍白,无法想象,这样的身体,竟然敢在马蹄下救人,他感激这个女子救了柳儿一命,可是……娘亲?
柏弈的眸子紧了紧,瞥见她身上的丫鬟打扮,眼底划过一抹了然,随即面上浮出浓烈的鄙夷。
“这位姑娘,此地不是谈话的地儿,可否跟我上楼一叙?”柏弈有礼的道,可在别人眼中的礼貌,在安谧的眼里,却是冰冷的客套。
安谧扯了扯嘴角,将她的客套看在眼里,却是没有拒绝的点了点头,对于她找他的目的,确实不宜在此地说,他开口相邀,正好解决了她的顾虑呢。
柏弈淡淡的扫了安谧一眼,眼底的不屑更浓,一把把柳儿抱在手臂上,朝着附近的酒楼大步走去。
安谧紧随其上,跟着柏弈到了酒楼的雅间,看着柏弈将柳儿交给下人,哄着她去找好玩儿的东西,那怜爱疼惜的模样,让安谧看得禁不住入了神,她曾听闻这柏弈性格多变,行为乖张,甚至是暴戾,但却没有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舅舅?柳儿唤柏弈为舅舅,那么柳儿的娘……
“说吧,你要什么好处?”安谧正想着,一个冷冽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安谧抬眼对上这双冰冷的眸子,不由蹙眉,“什么?”
好处?什么好处?
柏弈冷哼一声,嘴角擎起一抹嘲讽,眼中亦是丝毫不掩鄙夷,“要我说的更明白些吗?你救柳儿,不就是为了银子吗?你要多少银子,只要你开得出口,我都如你所愿,像你这样的人,我是见得多了,说吧,要多少?”
这句话无疑是刺激到了安谧,他将她看成这样的人了么?为了银子救柳儿?呵!好笑!若不是有事求这个男人,她倒还真想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并且大声的告诉他,不要乱侮辱人!
安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仅仅是片刻,再次对上柏弈双眸之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渤海王……”
“你……”柏弈眸子一紧,杀意迸发,这女子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渤海王,您请息怒,小女子知道您的身份,但并无恶意,小女子承认,此番前来,确实有目的,可是,小女子想让王爷知道,我救柳儿并非有所求。”安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话落,明显从柏弈的脸上看到了不相信,眸光微转,“难不成柳儿有难,王爷会袖手旁观?”
“不,本王不会。”柏弈急切的否定,就算是有生命的危险,他也会奋不顾身。
只是,他刚说完,便看到眼前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得逞,柏弈眉心皱得更紧,这女人,竟然敢激他!
“哼,好,既然你救柳儿无所求,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柏弈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品着。
安谧蹙眉,走?她好不容易进来了,能够有单独和柏弈说话的机会,她的正事儿还没办,又怎能走?
“王爷,小女子名唤安谧,今日有事和王爷商议。”安谧正了正色,一瞬不转的留意着柏弈的反应。
商议?那双好看的浓眉挑了挑,安谧是吗?
“看在你救了柳儿的面儿上,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说说吧,有什么事情是要和本王‘商议’的?”柏弈刻意加重“商议”二字的语气,和他商议事情,这女子未免太看得她自己了!
安谧将他的不屑看在眼里,却是不以为意,“安谧今日来,是想和王爷做一笔交易,也可以称之为合作。”
“哈哈……”安谧的话刚落,柏弈却是大笑出声,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交易?合作?就凭你?!”
安谧坚定的对上柏弈不屑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对,就凭我!”
“方才你救柳儿的时候,没摔傻吧!”柏弈浅浅的抿着茶,“若是摔傻了,可得治,需要的银子本王出,本王可不想柳儿背负负罪感。”
安谧嘴角抽了抽,她这不是拐着弯的骂她傻吗?素来就听闻这渤海王嘴巴毒,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安谧敛了敛眉,不以为意的道,“是,堂堂渤海王是何等的尊贵,当今皇上的几个封了王的皇子中,多数是在自己的封地,可就渤海王特别,即便是有自己的封地,却依旧可以常年在京城住着,可见皇上对渤海王是多么的看重,如此尊贵的渤海王,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毫无身份可言,怎么配和渤海王谈交易呢?”
“如此看来,你倒也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