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王痴涵平复心绪,重回雍容气度,“那可得好好赏你,压压惊。”湘瑛摇头,表示不需要:“你来时浑身伤,笨哥哥药浴两遍,又推拿又针灸,累半天才医好,要谢就谢他!”王痴涵微笑,一如既往的慢声细语:“奔月自然要谢,你俩嘛,随哀家当女官好了,就像上官婉儿,百官奉承,万人追捧,多神气!”两女果断摇头,上官婉儿何许人,不晓得也不用晓得,王室小公主,将来要做王后入主后宫的,稀罕什么女官?齐声回绝:“我俩只跟着笨哥哥,哪儿也不去!”
小孩子家不懂事,多好的机会放弃了,指不定哪天后悔呢!罢了,再说吧——王痴涵不再往下究,尝试收腿,收放自如,按按脚,完好无损!不由得摸后背,柔嫩细滑,尤胜以往!不淡定了,不从容了,骇异道:“奔月你、你会仙术?”昨晚入睡,先是梦里烤火,越烤越热,脚踝突然剧痛,痛醒才发现真的着火了!挣扎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外爬,胸越来越闷,头越来越昏,渐渐爬不动了,知觉也迟钝了,火屑落身上,出不了声,喘不了气,脑袋砰地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了......本想此生休矣,怎会如此、怎会如此神奇?
韩傻儿见怪不怪,老实作答:“没仙术,都是师父手把手教的。”王痴涵眼含热望:“你师父真是奇人,哀家能见见吗?”这问题不好玩,模糊概念吧:“师父他升天了!”凡人去世称升天,药神老人家那是真升天。王痴涵连说可惜了,去拂头发,哇噻,圆滚滚、光溜溜!湘瑛没忍住,噗嗤一口,韩傻儿狠瞪一眼,不让笑,躬身行礼:“太后娘娘恕罪!这药水太过霸道,洗人骨髓,也伤人毛发。”王痴涵发窘,转瞬即逝,宽慰说没事儿,戴上凤冠无大碍,向潇瑛要镜子。
光线照进来,镜中的面庞,比昔日更靓更纯净,更美颜如玉,更天姿国色,不禁自语:“嗯,是霸道,灵着呢!哀家下巴的小红痣,竟给洗掉了!”韩傻儿不以为奇:“这算什么呀,师父给我药浴时,肚子上铜钱大的小太阳都给洗没了。”
“什么?”镜子落床,王痴涵花容失色,“你说什么?哪地方的铜钱斑?哪地方?”嘿,不就一颗大红痣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可是隐私,没几人知道的,韩傻儿不情愿地招供:“就是肚脐眼下边啊,圆圆的,红红的,我管它叫小太阳。”
“憨傻儿!真是憨傻儿!”王痴涵失声痛喊,喊得惊喜,喊得撕心裂肺,奋开双臂,揽头入怀,“我的傻儿!”热泪大颗滚落,啪嗒,啪嗒,啪啪嗒......汇积成河,汹涌若海!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的憨傻儿,竟然真的活着,还这么健康,这么英俊,这么聪明,这么超群绝伦!千虑必有一失,腊八那天,自己还是漏算了,差一点啊差一点,自己这辈子,差一点就永远错过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