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姨妈责怪,小舍便急忙辨解:“最近府上人少,我实在抽不出空来,姨娘莫怪。”
姨妈“扑哧”一下:“我的傻舍儿,姨娘知道了你忙,怎么舍得怪你,姨娘想告诉你,你云绮妹妹交到好运了,京城有个大贵人,看上了她的绣工活,出大价线收卖,她整天整夜的绣都来不及。”
“真的啊,那等云绮妹妹发了财,哥哥可以讨杯酒喝喝。”小舍开着玩笑。
姨妈下去准备晚饭,云绮见娘离开,便对小舍悄声道:“等我有了钱,我便把哥哥娶回来。”
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小舍笑得腰也弯,他捂着肚子道:“你又不是武则天,可以随便讨个男人。”
云绮睫毛一扬,满脸羞红的用针去戳他,嘴里道:“我看你笑,我看你还敢笑。”
小舍被她用针逼到墙角,举着手装作投降,没料到云绮把他搂住,踱起脚在他脸上猛亲了一下。
她是个豆蔻少女,內心充满了憧憬和对爱的追求。
姨妈在楼下喊吃饭,云绮急忙放开小舍,捂着羞红的脸转身下去。
楼下圆桌上坐得满满得,几个学徒早就饿坏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桌上的咸水鸭,姨妈指着身边的空位子道:“舍儿,一块吃点吧。”
小舍回道:“我早吃过了,你们吃,我想去看看干姐静儿,不知她的琴馆开张了没?”
云绮道:“你等我一会,等我吃好,我带你去。”
静儿的琴馆离姨妈家相隔几户人家,也是临街,两楼双开间,门上挂着弦风阁琴馆的招牌,推开二扇红门便是客厅,丫鬟萍儿迎了出来,客厅正面挂着“静室香兰”四字墨宝,左墙深色椅子茶几,右墙放着同样颜色的博古架,墙角花几上一枝腊梅开得正艳.
楼上传来婉约悠扬的琴声。
云琦熟门熟路的引着小舍上楼。这厅房邻街的窗格下放着深色的书桌,上面放了文房四宝,左边用一个黄色布幔隔开,随风轻飘,烛光下隐约看到里头静儿在弹琴,琴露出个琴头,但还是可以看出来也是深色的。
云绮大声道:“静姐姐,小舍哥哥来看你了。”
欧阳静儿没料到小舍这么晚会来,一身素花长袍带着风,满脸惊喜的跑了出来:“弟弟,你终于来啦?”话音里多少有些怨意。
云琦昴着头,不无骄傲的帮衬道:“我哥哥是吃公家饭的,当然忙啦。”
小舍也道:“一直想来看你,确实是忙了些,所以……”
萍儿送上了茶水和茶点,静儿给两人递上道:“干娘和弟妹都好吗?过了腊八,我就去看她们。”
小舍道:“她们都好,她们都惦记着你,不知你生意如何?习惯不习惯?”
云绮插嘴道:“姐姐生意挺好的,我每回来,这楼上总有六,七个学生。”
小舍才注意表妹的着装多少与静儿类似:一身深兰色薄棉长袍,上面是自己绣的白色点点梅花,用一条浅兰色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楚腰缚住.
静儿道:“托你们的福,苏州是个好地方,温文尔雅,当爹妈的都愿意让孩子学会琴棋书画。”
小舍道:“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弟弟帮忙的吗?”
静儿道:“自已兄弟,我也直说啦,这两天总有几个地痞赖皮来捣乱,一些小混混我还能对付得了,有个把狠的,只能掏出钱来对付。”
小舍道:“姐姐,知道叫什么,那里的人?”
“一个叫周大,脸白白的,是本地人,不对,和弟弟口音差不多,应该是昆山的。”
“周大?”小舍觉得这名字好熟,脸白白的,他想起了夷亭敲诈王阿毛的周大,难道他官司也吃完了?”
“还有一个是吃官饭的衙役,这人还好色,喜欢动手动脚,萍儿吃了他不少苦头。”
萍儿道:“他脖子上有个瘊子,人家叫他猴子,最不要脸。”
小舍道:“这里归马捕头管,明天我就把他先换了。”
云绮道:“我哥哥就是威武霸气!”她学着小舍的语气:“明天我就把他做掉!”
三个人都让她给逗乐了。
静儿道:“你这妹妹真好,每回来总是夸你个不停,说你如何如何俊美,说你如何如何~~”
云绮怕她再说下去,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姐姐不带这么玩的,羞人!”
静儿急忙抱着她,像大姐姐似的:“好啦,好啦,姐姐不说啦,妹妹难为情了。”
小舍看看萍儿在打哈欠了,便起身告辞,静儿知道小舍明天有公事,也不勉强,便送出门外。
临分手时,小舍问道:“王一飞没来过吧?”
静儿道:“这个花花公子,来了我也不会理他,再说他也不知道我在这,如果他问起我,你便道回杨州了。”
第二日,小舍早早的把牛,马等五六个捕头唤来,便把“猴子”敲诈勒索的事讲了一遍,让他们好好的管管下面,别丢府役的脸,马捕头痛快的答应,回去就把”猴子”换去喂马。
蒋通判道:“这种事,根子出在官俸标准上,像你我一月只有六,七石薪酬,一个月,六,七人的家光吃喝就化掉二石,还剩四,五石开销,关键是有时还用绢布、棉布,甚至一些零碎的小东西来代薪水,那些小衙役刚刚够吃喝,如果要玩玩,他们不得不去靠敲竹杠混点银子。
小舍道:“按照先皇制定的《醒贪简要录》薪水标准,七品县令月薪是7.5石大米,年薪是90石,但需要70多亩地、5个农民专门为之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