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纯道:“他一会儿会来,你在这儿等着。”
小舍道:“这次大赦,汤宗有机会吗?”
“我就为此去的,皇上似乎有些松动,汉王朱高熙不同意,说解缙这种人是祸害,一但出来容易搞事情。”
“解缙是解缙,汤宗本来就没什么大事。”
“什么没大事,会审陈瑛,弄得皇上骑虎难下,皇上其实心里还人宠着陈瑛,毕竟帮他扫除了不少祸害,只是会审弄得陈瑛声败名裂,皇上只能顺应民声了。”
自已的老上司救不了,小舍心里一阵寒意,坐在金纯的太师椅上,吭哧吭哧的生闷气,金纯抓了一把瓜子给他:“这是我泗州的葵花子,一会儿带些回去,给你家的两个小宝贝尝尝。”
小舍道:“大人老家来人啦?”
“老父来过中秋节的,多住几日。泗州两城之间的城墙已经拆除,使两城合二为一,为防水害,将唐、宋时建筑的土城撤去,全搞成砖石,老家房子也有些影响。”
小舍道:“上次陪金幼孜去北方路过那里。”
“对,朱元璋的祖陵建在泗州北侧,每年的各种“祭祀”活动都在泗州城,那里成了皇室的“行宫”,现在新城也是船舶如流,店铺林立,商贾蚁集,达到了空前的繁荣。等两城合一后,会更好,等过年你随我一块回去,让你尝尝洪泽湖的湖鲜。”
蹇义一脚踩了进来:“好你个金纯,还在拉拢我的部下。”
金纯道:“你饶了我吧,人被你掳走,招呼也没打就算了,现在又给了我什么罪名?让我这个清水衙门的领班情何以堪?”
蹇义笑道:“怎么是掳走,小舍本来就是我的,让你借用了一年多,你还想怎样,再说这次也不知是谁提出的。”
“肯定是道衍,他没回南京时怎么没动静。”
小舍道:“反正我一点预兆也没有,连道衍和尚也没见过面。”
蹇义道:“对呀,今天道衍没上朝。”
金纯道:“刚才我去皇上那也没碰见。会不会在庙里休养,听说这次回南京身体一直不好。”
小舍道:“我明天应该去拜访他。”
蹇义道:“对,你去趟,汤宗的事看来黄了,我刚才去大理寺,大理寺卿态度很暧昧,道衍和汤忠关系很好的,几次汤忠入狱,道衍都说了好话。”
金纯道:“和尚在北平住庆寿寺,在南京我不知那个寺?”
“应该还在灵谷寺,我去过。”
蹇义道:“也就是你能随便去,一般人不敢去打扰他。”
第二天上朝,道衍和尚依然没来,小舍退了朝便和蹇义打过招呼直接去了东郊的灵谷寺。
先皇朱元璋亲自赐名“灵谷禅寺”,并封其为“天下第一禅林”。天高气爽,菊花飘香,曲径通幽,松木参天。进山门有五里多山路,虽然是仲秋,小舍也走得汗涔涔的,好不容易到了殿堂,穿过用砖石新砌成的无量殿,朝灵谷塔后面去,还没到三绝碑,便被几个锦衣卫的人拦住了他,小舍道:“我是詹事府少詹事张小舍,有事要见道衍和尚。”
高大魁梧的校尉道:“今天任何人不准进入,除非之前有约。”
小舍被问住了,便先去玄奘纪念堂,拜了一下玄奘法师坐像。悻悻然的下山,突然间山道边的茶树间,有几个戴笠帽的人在绿树中穿梭。听声音好像是皇太孙朱瞻基。
他一阵欣喜,便向人声处靠近,树丛中跳出几个锦衣卫,用飞鱼刀拦住了他。
小舍担心皇太孙恼怒,也不敢吱声,回到道上等着。
小舍看清了茶树丛中,除了皇太孙,还有道衍和小太监陈义,虽然是秋天,太阳下还是有些热,皇太孙脸上晒得像红苹果似的,他脱去了外面的长袍,往这里扔过来,抬头间看到了小舍:“啊唷,你也来啦,快帮皇孙捉蟋蟀。”
道衍也看见了,太阳底下眯着眼睛道:“快来快来,这里虫子比狮子林的还要大。”
这下小舍找到了机会,他脱了上衣,向皇太孙靠近
小舍抓这个有本事,他知道了齐胸高的茶树往往会有意外的收获,虽然逃掉的可能性也高。由于这种地形难捕捉,蟋蟀往往繁衍的比较多。一片地里一起在叫,他便选择声音低沉洪亮的,肯定个头不会小。他终于选到了靠近最满意的对像,轻轻蹲下来听一下,将杂草以往外拨开,把周围的杂草都拔掉,一来是便于撬土的时候能清楚观察蟋蟀往外爬走的方向,二来是当你靠近的时候,有些灵巧的蟋蟀已经发现你的脚步声弃洞往外爬了,正好可以逮住,但妄自尊大的虫子是不会弃洞逃走的,小舍发现了洞,他的屏住呼吸,确定是个好虫,便折了个枝条,轻轻的撬,一点一点的,好傢伙,竞有小油葫芦那么大,黑脸、寿星头、整个身罩着一片金光,一动不动的蹲着,两只足有力的撑着,准备一跃而起。
小舍用手朝朱瞻基做了个手势,皇太孙蹑手蹑脚过来,把网罩递给他,小舍也不急,把洞口用网罩盖住,这个二尾趴在那半虚掩泥洞中依然一动不动,只露出个半个脑袋两根极粗的毫毛不停的扫动,小舍一吹气,那虫儿一惊跳进了网兜里。
皇太孙递上竹管筒,让小舍把虫儿灌进去。蟋蟀草一撩,那虫儿正郁闷中,一阵狂叫,威风凛凛的样子。皇太孙道:“其它的都不要了,这个额头鼓起,眼又出突出,牙又厚重,还有有金点翅膀,比我们抓的二个大,太强大了。”
道衍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