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村哨曾是西北第一村哨,因着交通发达广泛,而多为商贾所重视,是以济宁村哨修建的格外阔达,比一般的村哨要大上三倍不止。
王韦曾听说过济宁,也曾行军路过济宁,但从未真正进入过济宁。此时是他头一次进到济宁的村哨中,只觉楼阁林立,砖墙瓦盖,是从未见过的大气。
恐怕都城新京,内里也不过如此吧,王韦惊奇地叹着。
只是村哨内仍空无一人,王韦按捺住激动地情绪,示意手下人警惕查探四周。
搜遍所有主道、小巷都没寻到一丝人迹,王韦心中惊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整个济宁成为一座空城?
“李泽,你迅速离开村哨,通知魏九,情况不对,速速回禀万总管、赵将军全军警惕。”王韦当机立断,发布命令道:“剩下的人,随我搜索村哨中的房屋,务必查清这里的情况。”
“是!”身后的士兵齐应道。
很快,李泽骑马向村哨口奔去,转个弯后,不见身影。而王韦及周围的士兵四散开来,分开搜索周围的房屋。
王韦下马,从腰间抽出长刀,长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精光,却难掩其上斑斑锈迹,西北军缺少武器,这把刀,即使已经不太锋利,却仍旧陪伴了他两年的时光。
此时,王韦紧握着刀柄,但手中黏腻着汗水,使他有些握不紧。
推开一家民宅的大门,轻脚向内探寻,眼睛四处扫视。院子很干净,只一石磨,一草棚,草棚前还有着尚未吃净的草料,但所吃草料的畜生却不见了踪迹。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渺茫难察地尖叫。似是风吹动树木发出的声音,但王韦眼神一凝,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他回顾院门口,发现手下的士兵都不见,只留着马匹在原地悠闲地甩着尾巴,也许手下都进民宅搜索去了。
他扭回头,在原地站了半晌,狠下心来,轻手轻脚走向院内那间民房,长刀已提在胸前,蓄势待发。
狠狠一脚踢开房门,却只有木门被踢地破碎的声音,眼神锋锐地扫过视所能及处,却并未察觉到人迹。
待木门嘎吱一会,静了下来,王韦紧握长刀,跃了进去。
数把弯刀从身前袭来,阴影未见处,密密地站了十几个人,只前面站着的几人弯刀奋力地砍来,王韦眼疾手快地抬起长刀一挡。
“噗哧。”
弯刀灌入腹中,由后向前,王韦一瞬间疼痛万分,浑身失了力气,他用尽最后一丝劲扭过头,只见身后门背后,正有一个金人手握着弯刀,见他回过头来,毫无感情地瞅了一眼王韦的眸子,随后一用力,弯刀从王韦身体中抽出。
王韦终于毫无力气,重重跌在地上。
“走,郑人已经有所察觉,速速汇集寻找穆都督。”血液从伤口中迅速外涌,王韦用手捂着也止不住,他听到金人中有人这样说道。
金人从房中鱼贯而出,并没有人再理自己这个将死之人,唯捅到自己的金人,似乎走之前盯着自己看了两秒。
“敌袭……”王韦想用力去吼,通知那些袍泽们,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发出的声音似乎蚊虫嗡鸣。
几番尝试,他终于放弃呼喊,力量渐渐从体内消散,眼前的世界缓缓失了颜色,最后终于陷入一片黑暗。
小小庭院中,门房大开,王韦躺在大开的门房内,躺在猩红刺眼地血泊当中。只是他右手紧攥着把长刀,那力道,似乎长刀永远不会离开他一般。
魏九站在济宁村哨外五百米处,心烦意乱地驱使着马儿来回踱步。王韦等人进村一刻钟有余,竟然还没出来或是回来一个人报信,通知具体情况。
这很不正常。
忽然,魏九注意到村哨内有一骑从拐弯处出现,魏九眯了迷眼,认出来那是同队的李泽,不由心中大定,正待驭马上前两步相迎。突然,李泽浑身一僵,随后跌落马下,只他的坐骑嘶鸣一声,仍奔腾着。
魏九有些摸不到头脑,李泽的马术,不该这么差,差到能从马上跌落呀。
突然,李泽身后出现一堆人影,魏九眸子一凝,瞬间发现那是金人的甲胄模样!
不好!魏九心中暗叫一声,立时拨转马头,向营地奔去。
“那还有一个!”
数支箭从身后无力地滑落到身边,五百米的距离,箭头早已失了力道。魏九心中惊慌,只想赶快回去报信,却不料,一支箭从身后有力地飞来,只是准头有些问题,一下贯穿了他的右肩。
这力道大地不可想象,险些将魏九从马上掀下去,但终究是没有。
魏九更快地抽起马鞭,驱使马匹奋力奔跑。
“歪了。”穆阿奇远远地见到马背上那人一踉跄,随后稳住身形,速度又快了几分地逃跑。
穆阿奇放下手中巨大的弓,一转身,看到从村哨内各处民宅、地窖汇聚而来的部队,大致地辨认了人数,确定人数差不多齐全。
穆阿奇吼道:“郑人就在不远处,随本都督销毁郑人军资,到时郑军潦困,阿术元帅将带兵荡平西北!大郑,自然是囊中之物!我们的子孙后代,也能享受这食饱、饭无忧的生活!”
“杀!”金兵怒吼,纷纷骑上马背,在穆阿奇地带领下向着魏九逃跑的方向奔去。
帐篷一个又一个地支起来,万尚志同赵平早就支好了帐篷,正在营地中行走,视察着营地的情况。
“报!报!——报!”凄厉地喊声一声接一声,由远及近。
万尚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