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今郑国受制于陈、金、费三国,除去皇城和各个州县驻守的兵员,还有将近一百四十万的兵马,而只咱们北疆,就占了其中七十五万。
今年又恰逢灾年,朝廷扣着咱们的军资不发,你说是什么意思?肯定是朝中有主合派作祟,让陛下动了裁军的念头。
更何况,如果不裁军,陛下要做什么,才能养得起这一百四十万的军队?”万尚志说道。·
赵平愕愕不语。岳戚也是瞪大了眼睛,磕巴了半天,才问出一句:“这、那,要裁哪位将军的兵?”
万尚志答道:“这我倒是不知,不过裁哪路兵马,对北疆都是一次重大的打击。兵力需要重新部署,实力下降,金人定然在旁虎视眈眈,等待时机随时侵袭。”
“不行。”赵平闷了半天,只憋出这两个字。
万尚志冲赵平无奈的笑,道:“这事上,可不是你我说不行就不行的。等等吧,这也都只是我的猜测,陛下尚未下明旨,一切还不好说。”
三人面面相觑,没说什么,心里却各有不同。
实在是万尚志分析有理有据,让他们不信都难。运输军资的队伍已从西北边境到了新京,七十五万西北军等着朝廷发来救命的药品与铁器,皇帝却还拖着军资不给,这一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帐中愁云密布,营地中训练的士兵却呵哈有声,沉浸在携军资回西北援助同袍的美梦中。
赵平猛地一动,目光灼灼的看向万尚志。万尚志被看的心里发毛,直问道:“怎么了。”
赵平沉沉道:“北疆战事不能再拖,我们快马加鞭赶到新京就用了九天,若再在这儿徘徊,恐怕金人悍然发起进攻,将军他们……会以人命填薄。而金人一击探了虚实,定然再三侵扰,到那时西北军再也镇压不住金人铁骑,费劲十几年建立的村哨防线,将不复存在,甚至整个大郑都将有危险!”
万尚志在军事上的眼光并没有赵平好,他听了赵平的这段分析,一颗心重重地沉了下去。但他看的出来,赵平说这番话,应该不止是为了陈述为难。
“我能做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万尚志道。
赵平直接道:“请尚志你去寻忠勇侯,恳请忠勇侯入宫面圣。”
“对啊。”万尚志心中一明,忠勇侯同皇帝关系那么好,若王旺在皇帝面前说上一两句,也许会改变皇帝的想法。
“我这就去。”万尚志迅速窜出帐外,寻了自己的马,直奔新京而去。
赵平在帐中面色不定,站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岳戚坐在他后边,突然问了一句:“忠勇侯不是十几年前同陛下吵了一架,发誓同陛下老死不相往来吗?陛下还下令永远不许忠勇侯再出现在宫中。”
相议太久,日头都落下山头,头顶只有一弯残缺的月亮,同无数星星陪伴。
万尚志驭马到了城门,却发现城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只城头上着深色甲胄巡视的兵士。
城头上的兵士听到马蹄声,警惕的探出头来,呵斥道:“城下来者何人,速速止步下马!”
万尚志勒马不及时,城上士兵已弯起弓箭。万尚志紧忙狠狠一拐马头,马儿嘶鸣的停住脚步。
万尚志昂头冲上头答复:“我是忠勇侯之徒,西北军后勤总管万尚志,有要事去见忠勇侯,还请开城门,行个方便。”
说着摸出王旺令牌高高举起,喊道:“此乃我的身份凭证。”
士兵眯没了眼,也没看清城下那人手中拿的黑乎乎一团,究竟是不是块令牌。但听了城下这人的名头,一时也不敢妄自伤害,纷纷撤走了弓箭。
士兵只得吼道:“新京城门每日寅时开,戌时闭,除八百里加急这种重要军事,无论谁人,只能在规定时辰内出入城。您若想进城,等明天吧。”
万尚志闻言心急,不由大声吼道:“我进城要办的事,堪比八百里加急。”
士兵看他面容狰狞,想是真有急事,又不敢做决定,于是吼道:“你等着,我去找我们将军来。”
万尚志在城下默默等着,不一会,头顶传来一声威严问话,那人道:“你有何事,能堪比八百里加急?”
万尚志借着月光,能依稀看到此人的面容,竟略有熟悉之感。但他一时想不起来从哪见过,便将这个念头放在一旁。
万尚志道:“西北军缺药少铁,军中物资极度匮乏。金人已掌握我军动向,随时准备进攻。七十五万军士没有盔甲、武器,伤病得不到医治,只能拖着病体、拿着破剑、穿着布衣上战场。西北境,随时都会沦陷,这还不能算八百里加急的重事吗?”
城上将军感到凶险,他复而问道:“可有卫元帅书信、令牌佐证?”
万尚志低沉道:“没有,此次我们带队归京,只是为了向陛下求得军资援助,因为当时情况没有如今这般紧急,并未想到现在事态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状态,所以卫大将军并未赐予书信、令牌。但我以项上人头保证,我所言没有半句虚假。”
将军郑重起来,思考了下,说道:“你没有令牌文书,本将决计不能开城门,不然将来问罪的便是今夜巡城的所有兄弟。”
万尚志的眼神黯淡。
却听将军又道:“这样吧,我放下个大筐,你把马匹拴在城门垛子旁,然后自己站进筐里,我们拉你上来。”
万尚志眼中复起璀璨,他忙道:“将军大恩无以回报,如果日后有用得上我的,但凭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