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半空中忽然一只瘦入鸡爪的老手疾速划过,玉佩唰地从空中消失,万尚志身子被王旺拽到他面前正因动作太过激烈而微微喘息,王旺冷冽的眼就在距离面前不到半掌的距离处。
他甚至能看到王旺眼里迅速汇集的冰锋,仿佛下一秒便会化作最锋利的冰刺,刺入他的胸膛。
万尚志看着他,他本确定王旺不会对他做什么,毕竟二人相处过那么久,有救命之恩、师徒之情,可现在看着王旺的双眼,他却忽然有些不确信了。
他轻轻移手握向腰间的剑。
王旺将玉佩紧握手中,同时以拳抵在万尚志握着剑柄的手,力度大的让万尚志拔不出剑来。
他突然发现,原来这个瘦削的糟老头子竟十分有力,自己竟还因他先前同自己玩笑一般的轻推而感慨,这老头没力气。真是大错特错!
王旺抓住他前胸领的手忽然大力撕扯起万尚志的衣服,万尚志惊慌失措,“你要干嘛?!”随后急忙用双手挣扎,可惜他一只手被王旺死死按住,一只手却怎地也阻止不了王旺撕扯他的衣服。
衣服很快被撕开,露出微微发黄的胸膛,王旺扯着他的衣领子不让他动弹,仔细地打量他的胸口。
一个小拇手指甲大小的黑色疤痕在胸膛上静静地立着。王旺伸出指头扣了扣,是真的无疑,他便抬起眼微眯着眼问道:“这是怎么来的?”
万尚志见他停止,忙推了他一下随后收拢衣服,怎料到王旺竟轻易被他推走,更似乎是不想用力。
“怎么来的。”王旺重复问道。
万尚志抚平胸前的衣服啊了一声,随后慌乱地说道:“我也不知,从前就有。”没错,自他穿越而来后第一次擦拭身子的时候,便发现胸口上这一黑色的点。因为它足足有个指甲那么大,可既不像胎记亦不像疤痕,仿若是沾了墨汁后用什么东西印上去的一样。
也没什么影响没什么危害,万尚志只把它当作是后天长的黑色素痣罢了,也没在意。
可此刻王旺突然问起,再联想他方才撕扯自己衣服只为看这一小点的动作,万尚志突然想,这个小点莫非是什么人身份的凭证?
他又想起自己总在夜里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忽而想到,那些是否不是什么梦呢?而是留存在这具身体里本身的回忆。万尚志忽然冷汗直下,他既然能穿越至此……莫非真有灵魂?那是否自己做的那些梦,都是这具身体的原身所作祟。
万尚志扫视着屋子周围,只觉冥冥之中有一个灵魂正在一旁注视着自己,他忽然察觉到什么,进而望向王旺,开口道:“我,你知道我的过去对么。我……似乎失忆了,所有记忆只从在你家苏醒,你把我救起那开始,而其余所为比如烹饪,似乎是源于本能?”
果然,后者闻言呆滞在原地,他眼中流露着浓郁复杂的神色,嘴巴张开又闭合,欲语未语,半晌,神色复杂地叹道:“可惜,你若早些说了,我再也不要你卷入这摊浑水风云,这一辈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如同正常的平民百姓一样活下去该多好。
我还以为你不认得我,和我相处这么久不曾讲述身世,是担忧于自己的身份暴露。可笑啊,我王旺活了大半辈子,竟连这都看不出,是了,你连正常烹饪的基本方式都认不全,又怎会是他的……”
王旺忽而闭了嘴,这一停顿倒叫万尚志抓心挠肝,眼见着王旺反常的一切都要浮出水面,却让他这一停顿重新压回海底,就像一个游泳的人眼看自己要浮起来,却被好友玩笑地按了一下脑袋,又掉回水里呛了口水一般的难受。
王旺脸色沉了沉,“唉,你今日见了皇帝,想来他已经将你认出来了,但他既然已经给我面子放了你跟我出宫,应当不会再多为难你。
现下我给你两条路,一条,你回杭川有个福安寺,你后半辈子便入寺修行,再不出来,亦或者在寺庙下安家立业,往后不得再从事厨艺有关的工作。
另一条,好好学习厨艺,下次厨神争霸赛给我、给你自己夺得第一,然后老子带着你去新京里面质问他,让他亲、自、给你们晁氏道歉,还你们晁氏一个清白!”
王旺说到后面,脸色愈发黑沉,甚至一字一句地咬牙说起来,黑沉中甚至隐约泛起红色,竟是怒气十足的样子。
万尚志却在听闻了王旺这番话后,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几点。
杭川福安寺、晁氏、清白、道歉。
这样来说,王旺方才提叫他去杭川其实是在试探他?他大抵老家便在杭川,并同这个福安寺有些羁绊。
他说你们晁氏,这说明原身其实姓晁?他说让皇宫里的他给晁氏道歉,那么,这个他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理清了这些,可万尚志霎时更觉脑子乱糟糟的,这一切的一切仿若一团乱麻缠结在一块一样,叫他无从下手,根本理不清。
皇帝对原身的家族做了什么,王旺同原身抑或说原身的家族有何羁绊,杭川是何处,福安寺又同原身有什么关系,晁氏家族究竟还有无族人。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袋中盘旋,突如其来的意外消息接踵而至,叫他困扰的不堪负重,仿若王旺身上的压力真的在刚才那一刻拐压在了万尚志的肩头,压得他喘息不过气来。
“我是谁?”万尚志问道:“晁氏和我的关系?杭川、福安寺又同我有什么关系么?”
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问出,可王旺的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