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条街道之上,长长的队伍训练有素,五人一列向前行进,邵天宜亦隐进了将领堆,而并非独自在前领军,为地是隐匿自己的踪迹,以免为敌军注意。
只突然,身后忽然一声巨响,随后滚滚黑烟升腾,众人正惊慌拔刀警戒,却忽见排排豪宅那侧突升簇簇红烟,随后绕过高楼阁台竟见大片箭雨射出,而后往宅院那侧飞去再见不到踪迹。随后便是一阵人声鼎沸,伴随着马蹄隆隆之声、惨叫声、铁器相碰撞时的撞击声。
“军师,大元帅那边遭到袭击了!”兀普库神情一瞬间凝重起来,紧忙向邵天宜汇报。
谁知邵天宜竟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片间隔着两支军队的高墙,仿若未闻一样。
兀普库一愣,随即重复叫道:“军师,大元帅受袭了,咱们赶紧驰兵去支援吧。”
众将见状,也纷纷出言要求邵天宜立刻率部驰援兀阿术。
邵天宜仍不语,眼神落在那排排住宅之上。
“嗨!大元帅怎地会把军权交到你这贪生怕死之徒的手上。”兀普库咬牙痛道:“也罢!军师既然不救——如今大元帅深陷危机,愿意驰援大将军的,随本将走!”说着,便是拨转马头要往来处回赶。
将领们纷纷拨转马头欲要追随,士兵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一脸疑惑地跟着自家将军调头往回跑。
“我看谁敢走?”邵天宜冷声厉呵,身形挺直劲拔,一双眼泛着烁烁寒光,周身扑散威慑,倒惊住不少将领与士兵,纷纷停下脚步顿在原地。
兀普库闻言,亦惮于邵天宜周身的恐怖威压,便只远远地冷笑道:“怎么,军师惧死,便要我们同军师一起放弃大元帅的生命?”
邵天宜冷冷地看着他。
兀普库的声音逐渐低轻直至消失,他只觉那一双眸子的寒光能射穿他的身体,在这束目光的盯灼下,他竟感到心脏猛地噗咚跳跃!他不由偏过头去,无措地瞅着地下继续嘴硬:“众位袍泽,哪位想让大元帅赴死?依本将看,这邵天宜就是个二使埋藏在大元帅身旁的奸细!否则大元帅怎会无缘无故派穆军师去送死!”
众将一震,穆阿奇一事在他们心中缠紧了巨大的死结,大元帅兀阿术同军师穆阿奇自幼相识,一同长大、参军、升官、统兵,直至穆阿奇辅佐兀阿术到了大将军之位。二人几十年的相处,本应亲密无间,却不知为何,穆阿奇落得那般惨死的下场,而他直至死都在忠心耿耿地执行着为大元帅更好战胜郑国的任务。
兀阿术派穆阿奇截毁郑国军资,完全是一想送死的任务,没有人会想到兀阿术竟会这般忍心。毕竟他二人有着几十年的情谊,可……
这件事在众将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从此过后,兀阿术在他们心底变成了一个不能完全相信的上级,若真完全完意地替他卖命,唯恐哪一天便被他下令推出去了,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穆阿奇之死,大部分原因是这位新来的军师之故,可从始至终,绝无一人敢在这位军师面前说他的不是。其一,这位新军师的确算无遗策,自加入金军之中指挥着金军几次大胜郑军,而且截毁军资一事,若非带队之人是穆阿奇,还真可以说此事乃是极为明智的计谋;其二,这位军师十分可怖,他谨尊军规,且时常溜达于金军之中,若遇违反军规之事毫不手软,一律重罚严惩,士兵们苦不堪言却揪不出他一处违反军纪的毛病,是以人送他外号‘铁面军师’。
此时,兀普库一语既出,顿叫满街寂静,十万人的军队竟静悄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只有后方听不见情况的士兵,各自见着自家将军做着吃惊状的表情,呆愣地不敢出一言,不由发出低声地疑问,响起一片低鸣。
“兀普库将军。”邵天宜双眼寒冷,落于兀普库的身上:“上官尚在,私自带队行动且挑动其他将领一同。违背上官命令,甚至讥语诬陷上官,实在是罪无可恕。”
“你说什么?”兀普库气的粗喘,咬牙狰狞道:“你这个贼国奸细,还开始数落本将军的罪名,真是好胆!”
“呵。”邵天宜只冷冷一笑,便不再说话,但他面上嘲讽意味极浓。
这表情极大地激怒了兀普库,他气愤地‘啊呀!’一声,抡出弯刀便高高扬起朝邵天宜而来,显然是想一刀将邵天宜劈死!
兀普库极速冲来,邵天宜却仍旧那般安静地呆在原地,连握马鞍的手都没动,仿若被此情景吓傻了一般,再不会躲避。
当兀普库不足十丈之时,邵天宜闭上眼睛,似乎认命一般,嘴角却忽然微启,轻声叫道:“阿大,阿二。”
兀普库正及邵天宜面前,两侧队伍中猛然窜出两匹马,其背上尽驮着一个人,二人弯刀闪烁,随后交错而过兀普库的而身后。这件事只在一瞬间结束,待那两道人影再次窜入队伍不见之后,众人才发现,在邵天宜面前的兀普库还保持着举刀的动作,只是下一秒,那弯刀啪嗒掉落在地,兀普库后背猛地pēn_shè血液,随后重重跌落在地,激荡起层层灰尘。
众将无不吸一口冷气,十分惊慌,这兀普库乃大元帅兀阿术身边亲信,为兀阿术喜爱亲赐其与之同姓‘兀’,可眼下却被邵天宜就这般地给杀了?
而他方才低声叫的是什么?阿大,阿二?莫非是大元帅身旁亲哨队的阿大将军和阿二将军吗,那可是兀阿术多年经营,训练出的一支有素精英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