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去见大元帅,咋就让夜巡队给抓了。”
不待万尚志收回思绪,便被身后几句雷鸣般的话语给吓了一颤,吓的脑子都空白了一瞬。
回过头,万尚志无语地看向胡库儿,胡库儿在万尚志那眼神下节节败退,很快便将眼神移走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再同万尚志对视。
万尚志傲娇一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吓我一愣。
随即目光便躲过胡库儿高大的身躯,走了两步拍走胡库儿,瞅向他身后。
莫耐尔整个人焕然一新地躺在那里,本来乱糟糟、油滋滋地头发已经洗的丝滑亮丽,不知被谁用木簪盘成了个结。他所躺、所盖的被毯亦是清洗的干净,虽然边缘褶皱应当是用了许久,却能看出它们曾被人用心清洗,质地十分柔软。
万尚志不由上前两步到莫耐尔床旁边,竟闻到莫耐尔身上一种好闻的清香,而被毯上亦是清淡的皂角味道。略微靠近,掀开他的被子一看伤口,绷带已经是崭新包扎过的,一股浓郁地中草药地味道在他四周徘徊,显然伤口涂抹了药材,而也已服下汤药。
胡库儿人大心粗,决计不会把莫耐尔安排得这般精致。
万尚志狐疑地儿,胡库儿本见万尚志仔细地观察莫耐尔,正转回目光偷瞥万尚志,却不料正被万尚志抓包。二人相对视,胡库儿当即便心虚地抬起头看棚顶。
“谁给他洗的澡?”万尚志见胡库儿身子一抖,进而微眯双眼又问道:“谁给他换的被毯?”
胡库儿不说,甚至扭捏了半晌,竟抬脚快步欲往帐外跑。
“站住。”万尚志声音清冷,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悦。而胡库儿一闻言便立刻顿在原地不敢动弹。
“说,到底是谁。”万尚志见胡库儿有事瞒着自己,不由十分恼怒:“你怎可任由他人接触莫耐尔?若那人是二使的奸细,见到莫耐尔便用刀、下毒要了他的命你待如何!”
胡库儿停在原地,转过身那么高大的一个汉子竟有些委屈:“我没有……她是郑人,所以我才不敢告诉你的。”
此言倒是让万尚志一懵,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脸色也阴沉了下去:“是金军抓来的俘虏?”
胡库儿低着头扒拉着手指头,一副委屈巴巴地样子说道:“是,我刚才听你的叫士兵去烧水,士兵懒得烧水便带着我去俘虏区挑了个人。她是郑人,是她给殿下烧了洗澡水,但她毕竟是个女子,便叫我给殿下洗身子,我给殿下洗身子的时候她还特意嘱咐我给殿下洗洗头发。等我给殿下洗干净,她又仔细地用布巾擦干了殿下的头发,然后她又搬来了她们俘虏区洗干净的床被给殿下铺上,说是之前的被毯埋汰容易让殿下伤口发炎,她真是个再心细不过的人了。”
胡库儿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知道你是郑人,肯定看不惯我们金军俘虏郑人的场面,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的。”
他语言并不华丽,可字字真诚透漏着感情,万尚志竟感受到他语气中暗蕴地快乐,再见他一句一句皆是那女子,不由暗想难道胡库儿一见钟情了?
不过万尚志听到金营中有郑人的俘虏仍是心中难受,想想赵平、荆文何、数万运输军资的郑军,再想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女子落入金人手里能是什么下场?不过他知道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留一句叹息徒自伤怀。
胡库儿见他这般,不禁因引起万尚志的愁情而有些歉意,摸着后脑勺说道:“你也别难过,她们即使被俘虏到金也不是什么坏事。大元帅对待百姓仁慈,掳来的百姓迟早要加入金国成为金人,是以大元帅严令士兵不得骚扰平民俘虏,更是怀柔地对待她们,为的就是减少他们的恐慌,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加入金国。”
闻言,万尚志眸子忽地沉了沉,这一路逃命紧张,他竟险些忘了邵天宜,若非胡库儿这番话,他还记不起邵天宜来。只是他方才去兀阿术帐中报告,身为军师的邵天宜并未在兀阿术身旁整理公文,这是否有些不对劲?邵天宜究竟在哪里。
万尚志给自己找起理由:对了,邵天宜并不会金文,所以并未帮兀阿术处置公务,一定是在旁的帐子里歇下了!
想到此,万尚志的眼睛又亮了,他着急地坐不住,只想现在便去找邵天宜,于是站起身便往帐帘处走,想要寻个夜巡队带自己去找兀阿术的军师。
胡库儿见状一惊,忙跟上两步抓住万尚志的肩膀:“你要上哪去?”
万尚志回过头,胡库儿见到的是一张因激动而充血、满目霞红的脸,不由暗想:娘呀,莫非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刺激了他?
胡库儿的手劲更加大了,生怕万尚志想不开,出去做什么事。
“你别走,好好呆在帐子里,我错了,我不该瞒你。”胡库儿絮絮叨叨。
万尚志肩膀头子被抓的生疼,又听胡库儿开启唐僧模式不由像带上紧箍咒的孙悟空头痛欲裂,忙道:“松手,我不走,你快别念了!”
胡库儿一喜,却并未松手而莫名问道:“我念什么了。哎!你别说那么多,回到床边好好坐下,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不行吗。”
万尚志极其无语地被胡库儿强力地往床那拖拽,然后被他强力地按坐在床旁,瞪着一双死鱼眼盯向胡库儿。
胡库儿瞥开眼尴尬地咳咳了两声:“今儿都这么晚了,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做也不迟啊?哎呀呀,你快别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