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尚志凑上去问道:“军情紧急,难道也不能出城吗?”
小队长面严肃,嘴中的话也谨遵规章制度,可见其人秉性谨序:“可有王上御令?若有王上手谕,小人倒可带殿下去城守那里问问,兴许有出王寨的机会。”
莫耐尔似乎欲伸手往怀中掏些什么,只是手臂忽地停在半空,顿住不动了。
万尚志见着好奇,不由问了一句:“王子想拿什么?”
莫耐尔目光沉沉,头也没回:“没什么。王上只说了口谕,本王并无御灵,不过军情紧急,事关金国兴亡大事,还请这位将军带本王见见城守,本王会亲自请求城守开门。”
小队长闻言,点了点头道:“好,殿下请稍等,小人安排一下小队职责。”
莫耐尔点头,小队长便点了队伍中几个老实可靠之人,吩咐几人带队巡视,若遇事少数服从多数处理。
万尚志见这小队长做事有条有据,不由微微点头,多看了他几眼。
不过一会儿,小队长便向着二人施礼道:“劳驾殿下久等,且随小人来吧。”他便取了身后手下的火把,一直拿在手上,跨上属下牵的马匹,引着二人朝一个方向前去。
行路许久,碰见四、五支巡视小队,多亏小队长打着火把在前方,同那些同僚们点点头,后者便不多过问,领着队伍越过三人继续巡视,倒是免了不少麻烦。
又一会儿,已到了外城城门处,小队长下马,带着二人走上贴靠城墙修建的一处壁堡前,有力地敲了几声门。
“进。”屋内传来声音。
小队长推开门,示意万尚志二人先入,等着二人进入后,小队长才迈步进入,并哐当一声关紧了厚重的木门。
进了屋,屋的形状壁堡的圆形,空间十分狭小,独一张破旧的木桌、一张狭小的床铺便再无它物。
万尚志一眼便见到那木桌后边落座的男子,不由‘咦’了一声,引起了莫耐尔的注意。
万尚志见莫耐尔回头探寻般看自己,便朗声笑道:“这位不是王子入城时接待的那位登记官嘛,令骨贝多为王子引路的那位,这便是城守?”
万尚志看向小队长。因着屋内除了三人,便只有这登记官,是以才有此问。
小队长确定地点头。
莫耐尔这才细看那人,果真有几分熟悉,只是他向来不记这些琐事,早已忘记了那书记官的面容。
那人闻言却是哈哈大笑,从俯身的公文中抬起头来看向二人,边向莫耐尔行礼边道:“哈哈,正是下臣。殿下万安,外城穷困读书人不爱来就职,下臣便无奈地充作了登记官的位置。”
莫耐尔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虚礼,而是沉着地问道:“城守大人,本王受王上命令,有紧急军情传达于前线兀阿术大元帅,可是眼下狼烟封城,本王一路受阻,还请城守助本王开路,容本王出城通报军情。”
城守面色郑重,爽快说道:“好,小臣这便下令开城,还请殿下随小臣来。”
他此话一出,倒是叫莫耐尔与万尚志大为惊讶,二人本以为此事怎地也得同城守轱辘话半天,却没想到他如此爽快地答应了,是以纷纷有些不可思议。
城守已穿上大衣推开木门,见二人还楞在原地,不由开口:“殿下?”
二人这才回过神,紧忙顺着城守推开的木门而出,待二人出来后,城守、小队长才跟出。
城守看了眼小队长,后者将自己的马匹牵来,城守一踩一跃上了马,见万尚志二人也登上马背,便‘驾’了一声,勒马往城门处奔去。
二人虽然心有疑虑,却并不想错失此机,纷纷策马跟随。
及至城门,城门两侧仍灯火通明,数十名士兵持着火把照亮城门周围,待见城守上前,纷纷抱拳行礼。
城守摆了摆手,也不废话:“开城门。”
说来也奇怪,士兵竟然一声也未质疑,只是道了:“是。”便分出去十几个去奋力地抬起门上栓木,眼见着栓木抬起,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马蹄声。
万尚志回头一看,只见一队十人、浑身着金甲的士兵骑马正往这狂奔,眼见城门将开,为首那金甲士兵厉呵:“狼烟已起,外城城守何敢开城门!”
金甲侍卫,为王庭大王身旁亲卫,均从贵族子弟内选拔,身着金甲,以显尊贵。
万尚志不由心急起来,若金甲侍卫阻拦,今日恐怕再无出城机会。可待他转过头看那城守神情竟然没有丝毫变化,仿若金甲士兵说的话都是狗屁一般。
莫耐尔也是皱起眉头,缓缓掏出了马背弯刀。
仿若察觉万尚志的目光,亦或是听到了莫耐尔拔刀的声音,城守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城守脸上挂起淡淡笑容,语气中带有安心的力量,沉稳地说道:“殿下莫怕,下臣奉王命恭候殿下已久,今日除非王上亲临,否则任何人也阻拦不了殿下出城。”
随后不待万尚志反应、琢磨城守话中的深意,城守高声呼唤:“外城城卫队听令!”
“在!”城门处,数十名士兵高声回应,除去那十几名正吃力地开城门的士兵。
“金甲士兵,靠近城门百步者,杀无赦!”城守语气逐渐森寒。
万尚志心里大震,不明城守这样做的理由,他偏头想从莫耐尔的脸上看到同样的困惑,可只在后者的脸上看到平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耐尔?”万尚志终于忍不住发问,心中的困扰实在太多,让他的脑子乱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