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毯上深褐色的酒渍慢慢氤氲开来,吴楠扭头朝着斑蝥呲牙一笑:“现在我有借口要求更换房间了,同时也让库姆斯.森迪奈雇来的那些人看清楚,手提箱就在我的房间里!现在……考考你的基本功,看你能在多久之内,做出个手提箱式的痕迹炸弹?”
狠狠地朝着吴楠比划出了中指,斑蝥一声不吭地从那一大堆杂物中挑选出了必要的配件,手脚麻利地装配起来。
眼瞅着几个香水瓶、几种不同牌子的染发剂和一些从照相机、杀虫剂上拆下来的零部件飞快地在斑蝥手中组装成了个样子古怪的大疙瘩,吴楠就像是故意要整治斑蝥一般,脚步飞快地冲到了电话机前:“噢……我想是我的过错,不小心把一大杯威士忌倒在了房间的地毯上!可我在半小时后就会有客人到访,是不是可以……当然,我的行李也要挪过去!谢谢,请马上让行李生来我的房间,我可有不少东西要挪动地方!”
轻轻放下了电话听筒,吴楠抬起手腕看了看正在缓缓转动的时针,朝着正在将那个古怪的大疙瘩朝着行李箱里安装的斑蝥笑道:“你最多还有三十秒时间就得离开我的房间,同时还要扛着一大堆鸡零狗碎的东西!嗯……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只能走走道尽头的消防楼梯。”
狠狠地扣上了手提箱,斑蝥一把将鼓鼓囊囊的包裹背到了自己肩上,一把拉开了吴楠的房门:“老早就防着你这手了!杂物通道口我在上楼前就已经堵住了,出门了把这堆东西朝着杂物出口一扔,我到楼下取货就是!”
目送着得意洋洋的斑蝥走出了房间,吴楠先是对着房间里巨大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将一个方才装过酒的玻璃杯扔到了酒渍痕迹上踏碎,将另一个酒杯在酒柜后的水槽里洗净后擦干,重新放到了酒杯架上。
抓起已经倒出了两杯威士忌的酒瓶,吴楠对着瓶口浅浅地啜了一口味道醇厚的威士忌之后,门铃也在此时响了起来。
在自己的手指上倒上了少量的威士忌,吴楠轻易便让自己摆出了一副略有些懊恼的面容,疾步走到了房门前,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外,是几个面带笑容的行李生和一名总统套房的专职服务生。在看到吴楠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愈发地浓厚了几分。
并不是每个住在总统套房的客人都会想是吴楠这么慷慨大方,同时也没有丝毫的怪癖。每次为吴楠做了些小事情之后,伴随着一张或是几张二十美金钞票递过来的,还会有一句语调温和的‘谢谢’……
相比那些在总统套房里指手画脚不可一世的客户,抑或是那些只会用眼神越过他人头顶来看人的贵宾,吴楠这样的客人,无疑能够得到大部分服务人员的喜欢。
在看到吴楠脸上那懊恼的神情时,专职负责总统套房服务的侍应生立刻谦恭地微笑着说道:“如您所愿,尊敬的先生,您的新房间就在本楼层的另一端。安静、舒适、且能看见维也纳最美丽的夜景!”
与往常的谦和完全不同、就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一般,吴楠梦呓般地点了点头:“那么……好吧!请将我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挪到那个新房间去。噢……这个我自己来!”
几乎是一个箭步,吴楠手脚飞快地从一名已经开始动手搬运行李的行李生手中夺下了手提箱,紧紧地抱在了自己怀中。
始终保持着谦恭地微笑,那名差点被吴楠吓了一跳的行李生在转身的瞬间,一双淡褐色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狡佶的光芒……
在吴楠换了房间后的一小时,几张来自不同人物或机构的请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送到了荆楚锋的面前。
这其中,有维也纳联合商会邀请吴崖参加慈善拍卖会的邀请函,有某位维也纳资深古玩专家恳请吴崖携带那两枚法贝热彩蛋共同鉴赏的请贴,甚至还有个所谓的女子俱乐部邀请吴崖共同探讨东方文化的茶会……
总而言之,这些看上去稀奇古怪、但每个邀请者却又都能与吴崖、或是吴崖那所谓的伯父扯得上关系的邀请,不但无法拒绝,甚至在平时,吴崖还得花上些气力才能找得到这些人见面。
摆弄着手中的请柬,荆楚锋冷笑着将请柬扔到了身边的桌子上:“看来库姆斯.森迪奈还真是把维也纳当成了他的终极避难所在经营?瞧瞧这些人……维也纳联合商会邀请,如果不是看在库姆斯.森迪奈每年替他们做牙记拉来了不少转手发财的生意,恐怕他们看都不会看库姆斯.森迪奈一眼!”
“还有这位资深古玩专家?要是没记错的话,敦煌壁画的失窃案,就与这位资深古玩专家的祖父有直接关系!资深古玩专家……倒不如说是资深古玩盗贼更合适!”
“至于这个女子俱乐部……不过就是利益代言人的集散地罢了!维也纳的政客、商人、或是任何一种自己不方便出面捞好处的大佬们养着的女人们,扎堆凑在这一起交换情报和利益!”
重新抓起了那一叠制作考究的请柬,荆楚锋按照请柬上标明的时间顺序,将那一叠请柬罗列起来:“从中午的午餐会,到下午的茶会,然后是晚上的拍卖和深夜时分的古董鉴赏……库姆斯.森迪奈还真是下了血本,打死都不让我们有机会、有时间把那两个法贝热彩蛋存到维也纳联合银行的保险库里去!”
抬眼看了看静静坐在一旁的乌鸦,荆楚锋轻轻探手将那叠请柬放到了乌鸦的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