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中,立刻传来了乌鸦那几乎一成不变的冷静声音:“两个狙击手,还有两组藏在附近的三人作战小组,全部清除!”
略微停顿了片刻,乌鸦就像是在诉说着旁人的故事一般,极其平静地说道:“我……受伤了!”
握着m500左轮手枪的手不自觉地一紧,荆楚锋禁不住急促地问道:“怎么回事?有多严重?”
一如既往的平静声音里,乌鸦像是正在做着什么极其消耗体能的工作一般,微微喘息着应道:“那两个狙击手中有一个是信号旗出身的,我刚刚靠过去就被发觉了!双方出枪对拼的时候,他只比我慢了一点点!”
隐隐在耳机中传来的一声闷哼中,乌鸦大口喘息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荆楚锋的耳中:“现在……取出来了!肩膀上挨了一枪,幸好……那家伙的手枪上,也安装了消音器!”
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荆楚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那你就找个地方歇着吧?等干完了这单活儿,我们来带你走!”
即使看不见乌鸦,但从乌鸦那倔犟的口吻中,荆楚锋完全可以想像到乌鸦一边包裹着伤口,一边压低了声音回话时的情形:“我依照原定计划从水路前往预定地点!”
无奈地摇了摇头,荆楚锋一把将瘫软在椅子上的麦德林抓了起来,拖拽着朝着茅屋外走去:“现在你该呼吸点新鲜空气,这样能让你在打电话时精神些!”
显然已经被芬太尼的作用影响到了全身的感知系统,尽管那支散发着蓝色烟雾的香烟略微减轻了芬太尼的作用,被荆楚锋提在手中的麦德林依然出现了芬太尼过量吸入后所产生的明显症状。
就像是被人抽出了脊椎和颈椎一般,麦德林的脖子扭曲成了个诡异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个被折断后再缝补起来的破玩具娃娃。
从嘴角不自觉流出的口水和白沫沾污了麦德林的前襟,而从尾椎处涌出的汗水,则是让麦德林看上去像是个刚刚尿了裤子的傻瓜。
见此情形,刚刚提着麦德林走出了两步的荆楚锋只能将麦德林扔到了地板上,从银色手提箱的夹层里取出了一支高纯度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器,狠狠地扎进了麦德林颈部的静脉……
走出茅屋,放眼望去,原本刀光剑影的营地中,此刻透出的却是一种诡异的味道。
五六个担任游动哨的守卫东倒西歪的趴在营地围墙旁,其中一个更是直接倒在了营地旁的卷筒状铁丝网上,被锋利的钢刺扎得鲜血淋漓,却完全没有一丝挣扎过的痕迹。
两座瞭望塔楼上的机枪手已经瘫软下来,压得两挺机枪的枪口斜斜地指向了天空。
而在营地大门口,似乎是有所警觉的两名哨兵一前一后地匍匐在大门边的沙袋上。从他们的姿势可以看出,在已经看到有同伴接二连三的瘫软在地之后,他们试图跳出沙袋筑起的工事发出警报,但芬太尼的良好作用却让他们没能成功。
最为靠近荆楚锋乘坐的那辆越野车的位置,三四名守卫同样东倒西歪地瘫软在地,手中的m枪族武器已经打开了保险,但却永远没有了击发的机会!
把提在手中的麦德林扔进了越野车的后座,再用一条塑料手铐将麦德林的双手紧紧地捆绑起来,荆楚锋一脚踹掉了那个挂在越野车尾部的、看上去像是备用油箱的东西,发动汽车直接撞开了营地的大门扬长而去。
足足二十公升添加了挥发催化剂的芬太尼,会让整个营地中的看守在整整二十四小时都呼吸着充满芬太尼的空气。再有十个小时,哪怕是上帝降临,也会对这些看守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乖乖地投入死神的怀抱!
在越野车开出五公里之后,荆楚锋选了个地势稍微平坦些的地方停了下来,吐掉了舌头下含着的解毒药片。
满嘴的古怪酸麻味道早已经让荆楚锋极其难受,从车里抓出一大瓶瓶装水,荆楚锋先是狠狠地漱了漱口,再将剩下的瓶装水一股脑倒在了兀自昏沉不醒的麦德林头上。
冰冷的水让昏沉中的麦德林多少清醒了一些,再加上被注射了超量的肾上腺素,麦德林的脸上显露出的,是一种令人不安的红晕。
睁开迷蒙的双眼,已经毫无抵抗能力的麦德林眼睁睁地看着荆楚锋再次将几支成分不明的针剂注射到了自己的血管中。
大声地呻吟着,麦德林几乎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针剂在自己的血管中奔流着,再迅速变成了一种足以令人发疯的灼热感受!
拼命地摇着头,麦德林呻吟着朝荆楚锋叫道:“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一把将卫星电话塞到了麦德林的手中,荆楚锋面无表情地将几支一次性针筒扔到了路边的灌木丛中:“肯定不会是维生素!现在打电话给你那些看守着人质的手下,让他们立刻把人质送到凤凰港码头!”
或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又或许是习惯了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模样,麦德林在颤抖着手指拨通了电话之后,声音猛地变得亢奋起来:“马上把那些人质送到凤凰港码头!是的,全部!不需要给他们绑上炸药,凤凰港是我们的地盘!你还要我确认多少次?你这白痴!马上把所有人质送到凤凰港码头!除了押送人质的船,所有人都留下看好营地!如果两个小时之内我没有见到他们的话,那么你最好再也别让我见到!”
挂上了电话,方才还趾高气扬的麦德林立刻朝着冷着面孔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