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步向自己走来的冯.马特海斯.史特龙根,荆楚锋索性将手中的氧气瓶递给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那名彪悍大汉:“或许你会想亲自检查一下?”
依旧保持着沉默,那名接过了氧气瓶的彪形大汉熟练地检查着荆楚锋递过来的氧气瓶,甚至还将呼吸软管塞进了嘴里,深吸了几口氧气瓶中的空气,这才转身将已经经过了检查的氧气瓶递到了走到自己身后的冯.马特海斯.史特龙根手中。
同样的,另一名沉默得如同岩石般的彪形大汉也从霍士手中接过了一套轻型潜水装置,在经过了仔细的检查之后,佩戴到了自己的身上。
从背囊中取出了几只水下火炬,荆楚锋一边活动着四肢,做着潜水前必要的准备动作,一边朝着同样在做着准备动作的冯.马特海斯.史特龙根说道:“已经储存了九年、且一直处于静止状态下的水,再加上水中曾经添加的化学试剂,我可不保证下水后会出现些什么异常!”
就像是完全没听到荆楚锋的话语,冯.马特海斯.史特龙根只是自顾自地做着下水前的准备动作,但紧随着冯.马特海斯.史特龙根走过来的一名大汉却是飞快地蹲下了身子,将一个像是试管般的仪器浸泡到了黝黑的池水中。
最多一分钟的时间,那名手持仪器的壮汉已经站起了身子,身形笔直地朝着已经做完了准备动作的冯.马特海斯.史特龙根低声报告:“水中的物质成分复杂,但短时间内对人体的渗透作用可以忽略不计!水温较低,但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微微点了点头,冯.马特海斯.史特龙根取下了叼在口中的ck战斗刀,朝着荆楚锋比划了个‘下水’的动作。
没有任何的异议,荆楚锋将呼吸器塞进了口中之后,飞快地抬腿迈进了蓄水池中。
紧随在荆楚锋之后,冯.马特海斯.史特龙根也立刻迈步跳进了蓄水池中。而另一名打算下水的壮汉却没有动作,只是死死地盯住了站在一旁的斑蝥。
丝毫没好气地瞪了那名壮汉一眼,斑蝥一把拧开了呼吸器上的阀门,顺着蓄水池的墙壁滑入了水中。
感受着再一次响起的入水声,斑蝥一边拧开了水下火把的开关,一边扭头朝后看去。
紧随在身后的那名壮汉显然经过了严格的水下潜行训练,在身体刚刚入水的瞬间,便已经瑟缩起了身子,同时将握在手中的那支p11水下手枪指向了斑蝥入水后所在的位置,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应对攻击的姿势。
不屑地吐了个气泡,斑蝥用力夹紧了双臂,让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朝着蓄水池的深处坠落下去。在斑蝥脚下的不远处,同样拧亮了水下火把的荆楚锋与冯.马特海斯.史特龙根,也几乎采取了同样的省力方式,任由自己的体重拖拽着自己,渐渐地朝着蓄水池的底部沉落下去。
虽说每隔十年,被更换入蓄水池中的水都是经过了处理的净水,但在漫长的岁月当中,沉积在蓄水池中的杂物也不在少数。
只是刚刚接触到蓄水池的底部,荆楚锋率先落地的双脚便激起了很大一团絮状沉积物。而在水下火炬的光芒照射范围内,荆楚锋竟然还看到了好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辆破旧的婴儿车,一张已经快要看不出轮廓的木质椅子,还有几个形状和颜色都完全不同的酒瓶,全都被厚厚的絮状沉积物包裹着深藏水底。
再朝远处看去,一些耸立在蓄水池底部的、高低粗细不等的柱状地基桩,也像是深海中突兀的岩石一般,参差不齐地在水下组成了一大片广袤的石柱丛林。
扭头看了看紧随在自己身侧的冯.马特海斯.史特龙根,荆楚锋伸手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石柱指了指,再比划了个‘抵近观察’的潜水手语之后,方才尽量放缓了动作节奏,慢悠悠地朝着那根水下石柱游了过去。
很显然,当时参与了巴黎歌剧院建造的工匠们,都曾经想过要在这桩伟大的建筑内留下自己的记号。
但迫于当时的社会环境,身份卑微的工匠们显然不可能将自己曾经参与这桩伟大建筑的事迹,镂刻到显眼的地方。于是在几乎不可能有人来查看的地方,那些身处社会最底层的工匠们,也就悄悄地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用手指轻轻拂动积水冲走了缠绕在石柱上的絮状沉积物,荆楚锋明显地看到了那些用锐器镂刻下的名字与图案。
端详着那些年代久远、却一直被保存得极其完整的签名,荆楚锋在一时间,竟然有了种莫名的恍惚?
或许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从来都是些伟大的人物,至少也是些心狠手辣的枭雄。
但真正谱写了历史的,却从来都是些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就像是这些永远深藏于水下、甚或是永远不可能为人所知的名字,是他们用自己的血汗与勤劳,支撑起了世界上最伟大建筑之一的巴黎歌剧院!
对于那些行走在金碧辉煌的歌剧院中、身穿绫罗绸缎、欣赏着高雅艺术的贵人们说来,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看到深藏在自己脚下的地基,他们甚至都不会乐意想到这些永远都掩藏在黑暗和沉寂历中的东西……
但若是没了这些卑微到极点的小人物作为基石,哪怕是再伟大的建筑,也只会在骤然而来的暴风骤雨中,轰然倒塌!
因为水下火炬的光照范围较为分散,在相对混浊的水中,照明范围和效果反倒要比聚光型的水下手电筒好用。
在有些轻微闪动的冷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