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一脸殷勤,问道:“姑娘,您还想要点什么?”
少女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一手扶着丁原,摇头道:“暂时不用了。伙计,你们这儿有干净点的客栈么?”
伙计道:“姑娘,算您问着了。小的堂叔就在镇西头开了一家‘鸿运居’,可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大客栈。您只要报上小的名字,连房价都能便宜不少。”
少女道:“镇西头,离这儿远不远?”
伙计赶紧道:“不远,只要沿着门口的大街一路朝西走,半盏茶的工夫就能到。要不,让小的陪您去。”
少女摇头道:“不用,我自己找得着。”
说着扶起丁原,走出了铺子。
伙计扒拉着门框,向少女叫道:“姑娘,别忘记了跟老板说,是‘百顺药铺’的二驴子介绍您来的!”
少女不耐烦道:“我记住了,你回去睡觉吧。”
伙计“哦”了声,兀自有些不放心的探头张望,直等少女照他所说,沿着大街往西面走出了老远,才笑嘻嘻的关上了铺门。
少女沿街足足走了将近两盏茶的工夫,才远远望见前面一个铺子,招牌有点斜斜的挂在门的上面,这鸿运居总算是到了。
她心底早把那自称二驴子的家伙臭骂了百遍。有好几次她忍不住就想施展御风而行的身法,可想起爷爷再三的告诫,只好苦苦忍住。
好不容易敲开客栈大门走进厅堂,少女气得直想回头找那伙计算帐。
所谓的全镇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不过是几间旧瓦房,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横竖看在还算干净的分上,少女满肚子火气的住了下来。折腾了老半天,她也实在没力气另外再找了。
她一面在客房里打水洗脸,一面咬牙切齿的发誓,明天天一亮,说什么也要找那个二驴子算算帐,好让他明白,医仙农百草的掌上明珠,农冰衣农大小姐,可不是好骗、好欺负的!
她气鼓鼓的喝了口凉茶,回头望着躺在床上的丁原,寻思道:“仙灵朱果的火毒到底怎么解,爷爷从来也没教过我,八成连他自己也不会。没办法,救人要紧,本姑娘只有试上一试了!”
她打开铺满一桌的药材,嘴里念念有词的咕哝着,一会儿这里抓两把,一会儿那边捏一撮,然后跑到门口叫道:“伙计,伙计!”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计叫了老半天“来了,来了!”才磨磨蹭蹭走到门口,问道:“客官,您是想要点什么?”
农冰衣道:“给我弄一个大浴盆来,里面放满冰水,本姑娘马上要用。”
伙计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大的浴盆本店里倒是有的,可这时节上哪儿找冰水去?”
农冰衣眼睛眨了眨,问道:“井水总有吧,用井水也行,快去!”顺手塞给伙计一锭银子,又问道:“厨房在哪儿?”
伙计忙不迭把银子收起,笑道:“姑娘,小的带您去。”
农冰衣拿起盛满药材的茶碗,又看了看昏迷的丁原,才关上门随伙计熬药去。
大半个时辰后,农冰衣提羞药罐,指挥着两个伙计将浴盆摆在客房当中,又将浴盆灌满井水将药液混在水中,然后催道:“快走,快走,本姑娘要给病人疗伤了。”
一个伙计探头瞧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丁原,期期艾艾道:“姑娘,要不要小的给您请个郎中来,万一闹出人命,小店可担待不起。”
农冰衣把伙计一路推出门,道:“本姑娘就是天下第一,嗯,第二医仙,那些郎中的三脚猫手艺怎能与我相比?你们别担心,出不了事的。”
两个伙计无可奈何的出了门,只能祈祷床上的丁原自求多福,别死在店里。
农冰衣关上门,走到床前褪下丁原的外衣,低声自言自语道:“爷爷说,男女有别,小姑娘家要矜持自律。不过为了救丁大哥的性命,冰儿只好事急从权了。”
她抱起丁原,轻轻把他全身浸泡到浴盆的井水里。
如今这季节,虽然春暖花开,可夜晚的井水依然冰冷刺骨。丁原昏迷中被周身彻骨的冷水一激,不由自主的呻吟一声,居然慢悠悠的张开了眼睛。
农冰衣大喜,得意洋洋道:“本姑娘的方法果然奏效,爷爷也未必能有我如此聪明!”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丁原双目一睁,嘴里连吐出数口鲜血。
他体内原本就是火毒肆虐,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如何还能再经受冰凉的井水刺激?水火交攻之下,脉象大乱,真气游离涣散,气血直朝喉咙狂涌。
丁原浑身湿答答的泡在水里,模模糊糊就看见个穿黄衣梳小辫的小姑娘在眼前晃动,挣扎着喘息问道:“我这是在哪儿?小姑娘,你在干什么?”
农冰衣道:“放心,我们已经到客栈里了,你不用再担心有人追你啦!我当然是在替你驱毒,救你的性命了。
“咦,你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看来我得用金针刺穴,让血行减缓,压制火毒的效力。”
她说着从袖底掏出一只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两排长短粗细不一的金针,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丁原又惊又怒,道:“小姑娘,赶紧住手,不然丁某就下客气了!”
农冰衣像哄小孩子一样道:“丁大哥,你别害怕,我的金针刺穴手法跟爷爷比,是丝毫不差,不会出错的。你要是怕疼,拿块毛巾给你咬。”说着手起针落,第一根金针扎入了丁原胸前的大穴。
丁原吃疼闷哼